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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Vista看天下收集编辑：阿蒙
原标题 | 曾经快手最火的情侣网红，用花手跳出了东北版“爱乐之城”
不知道关掉直播后的寒王是否会后悔，在这个两人分手后第一次公开见面的第三分钟，邀请对方一起摇了这一曲《激光雨》。几周前的一个晚上，“你的寒王”在抖音开始了每天的例行直播。如你所见，这位曾经的快手第一土味网红，早已经选择离开快手，选择转战去了流量更高的另一个平台。通常情况下，寒王会一个人坐在自己定制的“你的寒王”牌匾前，打开直播间的“连麦PK”功能，然后随机抽选一个幸运主播，强迫对方欣赏完自己随机Freestyle的《你的寒王经典语录（2023新编版）》后，便开始施行网络上老一套的PK惩罚挑战什么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寒王的对手换过了几百个、语录颠来倒去念了几千句，粉丝倒是没有涨多少个，就这样重复着没什么区别。直到那天晚上，他又一次按下了那个“PK”的按钮，百无聊赖地盯着另一侧屏幕进行短暂的黑屏加载，然后再亮起，祁影——那个自己分手一年半的前女友就这样出现了。谁是祁影？或许听故事的你们会更熟悉她的另一个名字：法克儿。法克儿和寒王，这两个名字就像是东北上空的红蓝双子星，一个是“精神小伙”祖师爷，一个是出圈的土味美女，共同照亮了后快手土味流量时代的那片夜晚。恋爱后他们靠着每期近百万播放的甜蜜日常，一起拿下了寒王牌匾旁边的那块小电视奖牌。现在的快手首页已再难见到当年的花手大军，而法克儿与寒王两位昔日快手土味代表人物，居然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在抖音直播间里再次同框了。不过，在考虑两人重逢能带为自己带来的热度之前，寒王可能先要思考如何面对已经与自己撕破脸皮的前女友。两人一阵寒暄过后，两边直播间的空气都陷入了焦灼，明明两个人都是在直播和短视频圈混了几年的老江湖了，这一刻却连直播催氪语录都哽在了喉咙里。明明背景音乐里寒王还在播放着节奏欢快的动感舞曲，但连屏幕对面的观众都感觉到了双方的窘迫，直播间就这样陷入了只剩尬笑的沉默。又一段尴尬到快要窒息的对话，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笑得明媚，可说完话不敢看对方眼睛的那一帧镜头里，表情却一个比一个痛苦到丑陋。直播切片放到这里，弹幕已经开始聊，到底是分手之后还独守空房的寒王赢了，还是新恋情受挫却还故作欢喜的法克儿赢了。在我们的认知里，没有什么比在前任面前获取短暂的胜利更重要的了。眼见气氛就要这样一路滑到坡底了，寒王像是突然想起了俩人曾经的共同点，赶紧说：“呃，咱俩一起摇一个吧。”法克儿似乎还停留在刚刚凝固的空气里，只能连连拒绝称自己最近不摇了，现在在演戏以及“Learning English every Day”。说完这句话，法克儿沉默了，也许她是意识到寒王听不懂自己刚刚在说些什么洋文；寒王也沉默了，他应该也是真的没听懂。在这首《激光雨》里，寒王与法克儿摇完了月光下的最后一段双人花手。这段插曲拯救了这场可以写入尴尬癌患者自检手册第一页的直播，摇完花手之后的两个人终于能像一个职业主播那样扯扯皮，侃侃近况。第二个才艺节目的时间到了，法克儿在唱寒王听不懂的“Dance for me”。一曲终了，寒王脸上再也挂不住笑，法克儿却把之前的眼泪给憋回去了。然后弹幕期待已久的环节终于来了，他们忍不住开始聊过去给彼此造成的那些伤痛，这其中多少有点演戏的成分，演给观众看的同时也在演给对方看。观众实在猜不透他们到底是还爱着彼此，或者是还恨着彼此。一首《匆匆那年》在寒王直播间唱了又断，断了又续，最后也没能唱完那句“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两人互道再见之后，法克儿对寒王说：“你可以给我说一声对不起吗，这样我会开心很久。”连麦结束了，寒王红着眼圈向赶到房间的家人解释着自己只是给粉丝一个交代；而法克儿打开了一首快节奏的嘻哈音乐一边摇一边说：“兄弟们，挣大钱，别回头。”我们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见到浓度如此高的爱恨情仇了，也没想到前任相遇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摇花手。前者或许要比后者更让我们震惊，在这个真情比卫生纸还低贱，网红比奥斯卡还能演的年代，居然是一对前土味顶流情侣，让我们再次见到了如此真挚的爱恨。幸福可以演，痛苦也可以演，但直播间里从头到尾凝聚的恨是演不出来的。只有最轰轰烈烈的东北爱情故事，能催生出这曲最意难平的“One Last Shake”。
回到六年前，让我再重新介绍一下故事的两位主人公。男方名叫毕寒，出生于铁岭市双井子镇，15岁辍学开始研究喊麦，半年时间靠自己的一张嘴巴在快手拿下了30万粉丝。可惜老账号被很快被人骗走，他从头建立新账号“灵寒子”，再过了半年就成了大半个土味圈竞相模仿的对象，你也就听到了这句“你滴寒王，无限猖狂”。一条瘦腿运动裤，留着瓦片头，套着乡镇里才会有的盗版名牌穿行在篮球场与桌球室，用押韵与狠话摆平“道上”的破烂事，“你的寒王”就这样成为了快手最有名的网红之一，那时候他“摇”的还是那种小流氓一样霸道的“社会摇”。这场戏的女主角，这时也是16岁。祁影来自河南商丘，那时候的她才刚刚一脚踏进这片充满土味的大地。祁影的走红来自于与几段与同为“语录达人”的网红女歌的合拍视频，两个人总是以夸张的美颜与化妆出镜，并在视频的最后以女歌念诵“记得双击么么哒”、祁影说“法克儿”作为结尾。语录惊人且外貌出众的两人很快在互联网走红，她们的视频被土味搬运博主多次转载，让很多不关注快手的网友只能给两位命名为“土味双子星”，而祁影自己的口头禅也就此变成了网友对她的称呼“法克儿”。两个人故事的交集开始于2020年，但其实早在2019年法克儿就已经关注到了当时的“快手一哥”寒王。法克儿在直播时曾回忆过这段小小的“暗恋”。当时她偷偷去直播间给寒王打赏，还用自己的账号点了关注。可惜那个时候如日中天的寒王根本没注意到这小小的礼物，法克儿又羞又怒就取关了他。这段时期的寒王，与孵化他的快手一起，年轻并充满了生命力，仿佛每一分钟都有源源不断的灵感，一段又一段经典语录不需要过多润色，发出来的就能获得百万播放。法克儿与女歌的“双子星”组合，却在这时走向了完结。当时的粉丝不知道背后的故事，只看着法克儿在自己的账号中删除了所有的合拍记录。一直到2021年2月，女歌在自己的快手账号发表声明，称这是因为当时被签约的公司要求所迫，网友才能得知事情的真相，这些都是题外话了。2020年年末，法克儿逐渐走出高度美颜的镜头，靠着网友认可的美貌与能歌善舞的魅力在其它平台站稳了脚跟，而寒王在热度褪去之后开始靠录制“祝福视频”继续赚着这口“土家饭”。就这样，在2019年的一次合作里两人加上了微信，曾经的土味一哥一姐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恋人。在俩人公开后的第一次B站直播里，他们聊起了许多恋爱开始的经过，以及恋爱中两个人的小甜蜜。最开始，网友们都把两个人的爱情当做是他俩共同炒作的手段，毕竟这两人当年在土味圈的地位，放到大众娱乐圈里，那应该相当于当年王菲与谢霆锋的恋情突然公开一样炸裂。但是后来他们两个人分享的恋爱日常，却堵住了所有人的嘴。从公开那天起，两个人的直播阵地也就从快手转到了B站，他们就像寻常的小情侣一样，打打羽毛球，爬爬山，看看烟花。没有了寒王与法克儿的快手，还拥有着无数的“歪嘴龙王”与“刀哥”；而离开了快手的俩人做起了土味版的“不要笑挑战”。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夹杂于土味文化与B站社区特色间的两个人，却活出了最自然的色彩，没有了那些夸张的滤镜，他们坦然地在镜头前直播刷牙；不靠二次元皮套，他们用张口就来的押韵也能赚到礼物钱。爱情故事的转折，总是要来得很早又很快。2021年9月，法克儿在自己的微博账号指责寒王出轨甚至有家暴的嫌疑，而后寒王也飞速澄清并反过来表示法克儿用自残威胁。然后，没有任何一方的公开道歉或是分手说明，两个人就这样在公众的默认下分开了。他们故事结局的水花，甚至没有开启时的那样引人瞩目。一方面，双方给出的证据其实都不算致命，没有那些抓人眼球的床照，最多也就几句聊天；另一方面，当时的寒王与法克儿，其实已经“过气”了。所以这个故事，又一次被解读为了双方的炒作，夕阳将近时网红们垂死挣扎的丑恶作态，网友们早已经见怪不怪。后来，寒王一个人的故事就成了开头的老三样，每天在不超过1000个活人的直播间摇摇花手、拍点经典语录视频、录一些花10块钱就能买到的祝福视频。但法克儿不一样了，准确来说是祁影。她成为了一个小演员，去拍了偶像剧；又找来了一些专业的团队，正在多平台更新一些高质量的短视频。不过她依旧没有离开爱情的泥沼，她在连麦中所谓的新恋情，其实是与榜一大哥的网恋奔现故事，结局也以她再一次被欺骗而匆匆告终。两个人的道路从分手那天起就注定走向不同的结局，寒王还干着土味老本行，头铁着走到底，而祁影在努力摆脱“土味”标签，头也不回。直到3月7日晚上的这一场，我们才知道，这场分手确实如我们所见的那样干脆，两个人从发文过后甚至从未联系过彼此；而那些表面上的洒脱，底下却是两个人仍未忘记的爱恨纠葛。好消息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与分合，回过头来，他俩也才刚刚二十岁。四年前曾经的花手小哥小妹已经进厂打起螺丝，2023年的快手已经不再有新的摇子网红诞生，网友们抛弃了花手走向下一个热点。唯一活下来的“摇子”，是成功转型的瑶生。靠着大片向的剪辑，以及充满电影语言的运镜，他让花手得以在越发高质感的短视频里存活下来。祁影和他，就是那些试图用流行文化去消解土味，最终融入短视频年轻圈层的那批人。寒王不一样，他始终坚持的是花手与土味的原汁原味，背景音乐一定是国产EDM无趣，场景也离不开那几个东北街景。唯一不同的是，他学会了看平台下菜碟，在B站只传Reaction，在抖音和快手就发VLOG和土味。然而大多数的初代土味网红，则在快手甩掉低俗标签的那天，就已经直接走向了被封禁的结局。剩余的小土味网红们试图辗转于快手、B站，再到抖音，这是他们维持热度所必经的一步，可终究还是一步踏错就被飞速改变的创作氛围给甩掉了。作为旁观者，我们无法评判这段感情里到底是彻底改头换面的祁影赢了，还是固执坚持初心的寒王赢了，却能残酷地看出，在这场大浪淘沙的互联网网红迭代里，他们都是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