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年瞎说
他们是怎样进入复旦附中的
2006年任复旦附中语文组组长后,我就主持语文组的招聘事,一直到2022年。所以,现在复旦附中语文组的多数老师,都是我主持招聘进来的。
这些老师是怎样被招聘进来的呢?
首先,他们不需要送任何礼品。
这些被招进来的老师,在入职复旦附中之前,没有一位给我送过烟酒茶叶之类,更没有人给我送过什么钱财。当然,他们进来后,因为共事,也因为我要与他们一起讨论教学,更多是额外的讨论,他们为了感谢我,偶尔也会给一点小礼品,如茶味、家乡的土特产等。但我基本上只收第一次,第二次一般就拒绝的。当然,也有老师一次也没有赠送过的。现在退休了,发现柜子里还有一些茶叶呢。
其次,他们不需要做高考题或类似高考题。
一是我自己不研究高考题,二是高考题他们后面有的是机会做,三是我认为做高考题不能真正体现他们的学养。
再次,他们需要做一份我认为能看得到他们的见识、学识、人识的卷子。
这份卷子当然是我出的,多数是当年我所教的高一或高二或高三的同学做的某篇阅读文章。强调一下,这份卷子一定是我的原创。
第四,他们需要有一次面试。
面试时,主要是就这份卷子中表现出来的某些气质、气韵、气象,做点对谈。(说明一下,有时在进入我这个程序前,学校层面已做过统测与面试了)
第五,他们需要试教。
试教能看到的东西很多。我主要看“教师潜质”——知识的准确度与深广度、思想的鲜活性与灵活性、生活与生命的感知力与体验力。
通过这几步,这些“人间珍宝”就来到了复旦附中语文组。
许多人都知道,现在复旦附中语文组的实力极强。这是有许多原因的。我想,招聘这一环也是极给力的。
这里也想说明一下,学校在招聘上,能放手让我“寻人”,也是一件让我高兴的事。如果学校不放手,我肯定早就不闻不问了。
上面说的是普遍事。
下面讲点特殊的事。
第一件特殊的事是关于王琳妮老师的。
记得当年拿到手里的几十个简历中,摊开一看,最先跳到眼里的就是王琳妮的。
因为在几十份打印的且排满密密麻麻的文字的简历中,只有王琳妮这一份是手写的。
拿起一看,原珠笔书写,字迹略潦草,但也还清晰。
要命的是,整个表格字数极少,几乎就是最基本信息的那种,却真正的一目了然。
就这样,我最先“相中”了王琳妮。
后来面试,也谈及这份简历。
她说,当时她来不及做更好的简历。
一听,我更坚定了信心。
第二件特殊的事是关于陈晓蕾、龚兰兰两位老师的。
当年她俩进入招聘的最后一环时,都已有了“婆家”。
我说,坚定地“离”了,没关系的。
关键是,按“等级”看,她俩的“婆家”离复旦附中还有两三个级差呢。
当时我唯一不好的感受是,她们怎么就这么不自信呢!
南开中文、复旦中文的优秀硕士毕业生,咋会这样呢!
现在的事实是,她们都很自信地很优秀地站在复旦附中的语文讲堂上。
第三件特殊的事是关于张翔老师的。
面试中,我问,你为什么读这么多书。他说,喜欢读!
张翔老师是复旦附中语文组招聘的第一个全日制博士,研究的是魏晋南北朝时期的经学流变问题,入职时已35岁。在我这个学历低、读书少而浅的人的眼里与心中,他肯定就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学者了。
但就因为年龄原因,他曾被拒参加“小荷杯”比赛,因为他是老荷。
其实,“小荷杯”当时的参赛要求是入职两年的新教师,并没有提及年龄是多少。
我就想到,只要我们想怎么做,我们是可以变着法子做的。只要是法子,就是合法的。
第四件特殊的事是关于孙梦伊老师的。
那年的招聘进入最后的面试,孙梦伊的简历才到。
这些年,只有她,简历与真人我是同时见到的。
如果她那天不来,那年我们肯定就不招语文老师了。
谢天谢地她来了,我们就招了!她是语文组招的第二位全日制博士。
后来与复旦中文的老师聊天,有本科阶段的老师对她还记忆犹新。
第五件特殊的事是关于魏春露老师的。
魏春露书法好,学问更好。
更重要的是,她是研究黄庭坚的博士。
我一直有很幸福的感觉,在我退休的前一年,遇到了一个真研究我的老祖宗的博士。
招入魏春露,我是有私心的。
前面所有的招入,我都是秉公办事。只有魏春露的进入,我有了一点私心:未来我需要这样的人,进入修水双井黄氏海内外联谊会。
好在,魏春露老师已成为复旦附中优秀教师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