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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新闻周刊收集编辑：梁婷婷
“小天才”是小学生的社交硬通货，这事儿并不新鲜。打电话、发定位，“碰一碰”就能加好友的小天才电话手表，简直垄断了3-15岁少年儿童在没有手机的年纪里的全部社交。但最近，广东小天才科技有限公司申请注册“老天才”商标，#小天才注册老天才商标# 的话题冲上微博热搜，引发网友猜想：是不是小天才“长大了”，想把老年人也纳入自己的消费群？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公开信息显示，小天才申请了5个“老天才”商标，国际分类涉及教育娱乐、科学仪器、广告销售等，目前均在申请阶段。不仅是小天才，2021年小红书注册“老红书”商标时也曾引发热议。当时官方回应称，主要是做防御性和储备性注册，防止被第三方抢注相似商标。去年，小红书的“老红书”商标已经获批。而与小红书略有不同的是，据微博大V @兔撕鸡大老爷 爆料，小天才高层是注意到了自媒体人“半佛仙人”发布的文章《下一个风口，老天才电话手表》，随即才选择了注册该商标。那么，小天才注册“老天才”商标是否真有意愿握住这一风口，布局老年智能手表市场？“老天才电话手表”又是真的风口吗？2015年问世至今不足十年，小天才却几乎成了儿童智能手表的代名词。官网数据显示，小天才电话手表，截至2022年底累计销量超过2000万台，行销至全球100多个国家。市场研究机构 Counterpoint曾用“undisputed（毫无疑问）”形容小天才在儿童智能手表领域的霸主地位。其数据指出，2019年小天才出货量占据全球儿童智能手表的26%，大概与如今苹果在整个智能手表市场的份额相当。即使是跟大人们戴的智能手表一起比，小天才依然不怵。以2021年一季度到2022年三季度的全球季度出货量来看，小天才平均占比约4.6%，仅排在苹果、三星、Noise和华为之后，是世界第五大智能手表品牌。“不管你在哪里，一个电话马上能找到你”“有小天才，就有好朋友”，小天才的知名广告词里，前一句满足了家长对孩子的通讯和定位需求，后一句满足了孩子的社交需求，购买者与使用者各得其所、皆大欢喜。就算错过了被小天才支配的年纪，也没有为孩子买小天才的经验，许多人大概率也曾在人生的某一个阶段，遭遇过小霸王游戏机、步步高VCD、步步高音乐手机、步步高点读机，乃至于OPPO或vivo。江湖上一直流传着与上述这些产品和品牌息息相关的幕后大佬——段永平的传说。他自小霸王起家，后成立步步高电子，并拆分通信、视听和教育电子三大块业务，手机、VCD、学习机的底子慢慢打了起来。时移势易，不同的公司和品牌渐次独立或新生，段永平也逐渐淡出，但在他影响下形成的“步步高系”打法却成了某种程度上的标配。过硬的产品，海量的广告，再加上步步高覆盖全国600座城市、超过18000个终端销售网点的强势渠道，快速占领市场，形成品牌壁垒，小天才也正是这样成为了全民皆知的儿童智能手表品牌。再回到“老天才”的话题。真要说起来，“老天才电话手表”当然不算是半佛仙人的原创。早在2022年6月，某高校学生就在B站发布了名为《老天才电话手表》的项目设计vlog；还有不少网友会戏谑地为自己的智能手表命名为“老天才”。但以半佛仙人在社交平台中的影响力，该文微信公众号阅读量超过10万，B站视频播放量超过120万，的确有可能让小天才“本才”注意到，并发起商标注册。商标是企业重要的无形资产。北京春林律师事务所主任庞九林律师解释称，由于我国商标管理制度是注册制而非使用制，企业常常不得不考虑防御性注册，以实现最低成本、最大限度地预防抢注，也规避可能出现的被“搭便车”、“傍名牌”等风险，保护自己的品牌。庞九林表示，从专业角度来看，小天才此举更接近于防御功能，“老天才”可视为与主商标近似的联合商标范畴。防御性和储备性注册是企业的常见操作，两个手段在实际注册过程中无法完全区分，防御的同时可以达到储备的效果，反之亦然，因此也不能排除这是小天才有意拓展业务领域的前瞻性行为。经查询，小天才曾在去年申请注册“大天才”商标，日前已经获批。看来小天才确实有意占领“天才矩阵”，或防御或储备，总之不亏。根据2021年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0-14岁人口占总人口的17.95%，而60岁及以上人口占18.7%。为什么儿童智能手表能跑出一个小天才，老人市场却始终显得颇为寂寞？人口老龄化正在不可避免地进行中，但老人中的“网民”占比并没有想象中高。第50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60岁及以上的老人是非网民的主要群体，占总体非网民的41.6%。这几年，我们看过不少如“上海一老人乘公交不会扫码被拒”这类因老年人不会使用智能设备而陷入窘迫的新闻。尽管从政策、管理等层面正在一步步解决这些问题，但当数字化把生活推上快车道的时候，一条“数字鸿沟”还是越发显著地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市面上绝大多数的智能手表不仅外表时尚，而且功能强悍。例如全球市占率最高的Apple Watch，提供了非常实用的安全功能，如紧急联络、摔倒检测、车祸检测等。去年，在北京工作小琳为爸妈各买了一只评价较高的知名品牌智能手表，拥有血氧、心率等健康监测功能。过年回家时她发现，爸妈的手表全都被好好地放在抽屉里。即便是基础款，对于他们仍旧有很高的学习成本，妈妈在经历了一次蓝牙断连后就彻底对折腾手表失去了兴趣。不仅如此，爸妈很难坚持佩戴这样的新事物，只要摘下来，就很容易忘记戴回去；更重要的是，除了紧急呼叫功能，睡眠、运动监测等对于父母来说都是次级需求，健康监测的准确率和参考性又很有限。更多时候陪伴他们的，还是自己早已用惯了的手机。购买者的一片孝心与使用者的真实需求之间，出现了很大的缝隙。最后，小琳还是为爸妈另买了一台血氧仪放在家里备用。有意思报告调查了几大主流品牌的智能手表产品，相比小天才专为儿童设计的精准定位、上课禁用、拒接陌生来电等功能，几乎没有专门针对老年人设计的款式，甚至连调节字体大小这样的基础需求都极少能够满足。以“老人 智能手表”为关键词在某电商平台检索的综合结果，多为中小品牌，以“防走丢”“测血压”等为卖点。图源：电商截图大品牌只能在成人消费群体中兼顾老人需求，专做老人市场的品牌则影响力极为有限，很难形成品牌效应。而就像退休不久的张阿姨所说的，除非自己老到无法自理，否则对于打上“老人”标签的电子产品其实是颇为抵触的。科技产业分析机构 Canalys 分析师陈秋帆认为，相比儿童，老年人对于智能手表的需求更集中，也更深入。如果能在兼顾老年人使用习惯和需求的前提下，更多地向医疗级方向发展，摆脱手表作为手机附属品的身份，或许更有意义。如果像小天才这样群众基础较好的品牌能够进入老年市场，一定程度上可以吸引更多品牌进入。在硬件条件上，小天才有充分的产能，也能以优势价格快速铺货，但如果要打长期牌，或许目前成人智能手表的头部品牌相对更有优势。长远来看，老年智能手表考验的是软件能力。相比家用医疗设备，手表/手环类产品可以持续监测体征并对数据做分析和反馈，头部品牌有更多更广泛的技术积累与研发能力，而小天才的软件实力更多集中在教育内容与社交方面。艾媒咨询CEO兼首席分析师张毅表示，经过大量案例研究发现，老年人适用的智能手表相对来说比儿童更具必要性，特别是对子女不在身边、又有一定基础疾病的老人来说，这个需求可以说十分迫切。所以银发经济里的下一个“金矿”，究竟会由谁最先开挖，如何去挖，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但陈秋帆也指出，除了智能手表普遍需要关注的信息安全和隐私保护等问题，老年智能手表要做大做强，最大的问题或许仍是其功能特性能否真正达到消费者的预期。一旦技术上接近医疗级，“老天才”的价格就将进入高位。需求在前，或许消费者愿意买单，但如果花了高价却没能满足相应的期待值，服务的客群又是相对敏感的老年人群，品牌要承担的风险更大，这也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当前大品牌的主动涉足。如今正在使用智能手表的这一群人也终将老去，希望不用一直等到那时候，才能用上一款合心意的“老天才”。作者：梁婷婷
编辑：田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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