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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主义艺术难登大雅之堂? | 设计史太浓-风格列传

日期: 来源:设计史太浓收集编辑:Reman刘斌

上期回顾:观念艺术:最适合元宇宙的艺术

《风格列传》最近开始继续更新。

接下来的主题有“补坑”性质,因为过去的规划其实跳过了一些风格,这些风格在已完成主题中被零星提及而未完整阐述。

(过去完成的部分风格讲述)

大家看到我们的内容喜欢用“章回”方式统筹,其实是考虑系统性,互联网上零散主题的分享非常多,但扎实系统的较少,太松散的知识对学习帮忙不大,一般用于打发时间。

最终看官容易变成知道份子,书皮学家真正想用的时候还是不知道。

闲话此处打住,本期分享的风格曾在“前印象派”篇章中提及,就是19世纪初盛行的“浪漫主义”(Romanticism)。

(浪漫主义风格绘画)


对浪漫的“清洗”


一个词语诞生后,经历不同时代的变化,不同权威人士的加工,不同群体的曲解,往往脱离本义越严重。

举几个品牌设计圈的例子,如“战略”、“高端”、“定位”等。

所以当我们需要去严肃讨论一个词汇的概念时,应当将其从交流中暂时抽离,送去清洗,洗干净再送回交流之中(此处借用华杉的说法)。

所以谈“浪漫主义”风格前,先跟大家厘定一下“浪漫”的最初含义,“主义”我们过去已经在平面设计史的“漩涡主义”篇“清洗”过。

(平面设计史24回:漩涡主义)

其实“浪漫”正是源自本期要谈的这场文化运动,先有“浪漫主义”才有后来的“浪漫”。

浪漫主义始于18世纪末的欧洲,盛行于19世纪,诞生动机首先是与17世纪到18世纪“启蒙运动”The Enlightenment(又称“理性主义”)形成的理性时代针锋相对。

(美术作品中的欧洲启蒙运动)

所谓物极必反,18世纪末启蒙运动主张的社会规范与科学理性让大家厌恶透顶,所以开始有人开始主张情感表达,个人主义与自然天性。

因此浪漫主义首先在以理性闻名的德国萌芽就不奇怪,主要奠基人是德国诗人奥古斯特·威廉(August Wilhelm),此人翻译的莎士比亚文集是德语经典著作。

(奥古斯特·威廉)

“浪漫”原文为“Romantic”,词根就是“Roman”(罗马),与其同一词根的还有“Romance”,指罗曼语,另一意思是指讲罗曼语的人。

所以不难推断,对浪漫的诠释借用了古罗马的民族风情,不知道历代的历史学家有否以讹传讹,古罗马人男女之间素来不拘小节奔放大气,有露天浴场的男女混浴为证。

(古罗马浴场想象图)

除了抗争理性主义,浪漫主义也针对当时已经流行了近一个世纪的“现实主义”(17世纪诞生)文化运动。

现实主义在17世纪及19世纪(浪漫主义之后又有新的现代主义)分别有过,性质与风格都略有不同,以后会专门做一期为大家讲解。

艺术流派之间特别喜欢这样较劲,比如后现代主义反对国际主义,波普反对抽象表现主义。(上述风格都已在【风格列传】中收录)

“浪漫主义”诞生后很快风行文艺界,很多艺术家、文学家、音乐家都用自己的方式诠释浪漫之道。

音乐界出现了“三大浪漫作曲家”,分别是莫扎特(Amadeus Mozart)、海顿(Joseph Haydn)与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

文学界的浪漫主义则有歌德(Wolfgang von Goethe)、拜伦(George Gordon Byron)与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

其实中国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也被后世视为浪漫主义风格文学,其创作时间为16世纪(1550-1582年)。

而绘画界则以德拉克罗瓦(Eugène Delacroix)、弗里德里希(Caspar David Friedrich)及威廉·透纳(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等为代表。

如此这般,在文化各界人物的共同努力作用下,浪漫主义主要有以下三大特点(偏向艺术):

1、注重强烈情感的自主表达,通常是忧郁、思念与渴望等。

2、主题表现通常富有诗意与幻想,且亲近中世纪与大自然题材。

3、绘画风格往往用色大胆,笔触奔放,富有动感。

 (浪漫主义风格绘画)

接下来谈几个作品了解浪漫主义艺术的具体化表现。


绘画中的浪漫


根据前面论述,浪漫主义首先在18世纪末的德国问世,随后席卷欧洲文化界,就绘画而言,德国、英国及法国具有最多代表性作品。

这种代表性属于前面概况的3大特点中的差别性表现。

首先有来自法国女画家玛丽·莎尔庞蒂(Constance Marie Charpentier)1801年创作的《忧郁》,单纯名字就很浪漫主义。

 (莎尔庞蒂作品《忧郁》)

首先谈这幅画是因为其风格介于新古典主义(【风格列传】已经收录过)往浪漫主义的过渡,比如人物的那种细腻精准仍是新古典主义的特征。

但主题,人物姿态,气氛渲染及色调处理已经是浪漫主义的玩法。

画中女性面容姣好,不知何故,在近似日暮时分独自一人坐在潮湿密林中,神态似有几分失望,略带几分沉思,细看还有不安与焦虑。

(《忧郁》的局部)

带有舞台光效的色彩安排中让画面有一丝不自然,就是如今说的摆拍,所以才说此画带有过渡性气质。

莎尔庞蒂后来转而创作印象派画作,其最知名作品就是《忧郁》,其实此画中女子应该就是她本人。

 (玛丽·莎尔庞蒂的肖像)

接下来登场的是德国画家大卫·弗里德里希(David Friedrich )1818年创作的《云端旅行者》。

(《云端旅行者》)

此画很知名,谈浪漫主义都少不了它登场,个人感觉此画的重点关键词是“神秘”。

不知道画中人物是谁,不知道他在何处,不知道他的神态心情。

一切留给大家猜度,跟画中云雾缭绕的山峰一般虚无缥缈,塔形构图让画面给人一种很稳定的感受,实质裹藏着巨大不稳定。

如同深浅色调及逆光处理带来的反差一般,大自然的崇高与人的渺小,静谧的环境与内心的思潮涌动彼此呼应。

浪漫主义绘画就是这个味,或有意或无意的引导观者对当前遭际进行体味与反思。

弗里德里希这种风格主题的画作特别多,大部分是人物处于大自然中的孤寂与落寞。

(弗里德里希作品《两人观月》)

(弗里德里希作品《日落》)

个人比较喜欢这种调调的浪漫主义,其绘画中渲染的情绪满足了我对浪漫的想象。

浪漫主义绘画大户还有被誉为“旗手”的法国画家德拉克洛瓦(Eugène Delacroix),他的作品叙事相对宏大,比如创作于1830年的《自由引导人民》,属于浪漫主义另一种表现类型。

(《自由引导人民》)

他的同门师兄泰奥多尔·籍里柯(Theodore Gericault)比他成名早一点,在1819年创作出《梅杜萨之筏》,当时德拉克洛瓦还在其中做了模特。

(奥多尔·籍里柯)

(籍里柯作品《梅杜萨之筏》)

这两人及其两张画都比较知名,不过多着墨,两人的绘画风格都代表了浪漫主义风格中对悲壮、激情及人性意志方面主题的探索。

最后则是我比较喜欢英国画家威廉·透纳(Joseph Mallord William Turner),他的浪漫主义代表作品有1840年创作的《奴隶船》。 

(透纳作品《奴隶船》)

以及知名度很高,创作于1844年的《雨、蒸汽和速度》。

(《雨、蒸汽和速度》)

他的风格辨识度非常高,画面永远都是迷蒙混沌,色调对比强烈,笔触豪放,在谈印象派的时候说过,这样的创作手法一定程度影响了印象派很多人物。

(印象派画家莫奈作品《日出印象》)

同时透纳作品中展示出的动态时常带给人一种第4维(时间)的观感,这样的表现在后来20世纪意大利的未来主义画派中(收录在【平面设计史】)也有被借鉴的痕迹。

最后来看看浪漫主义中的雕塑。


雕塑中的浪漫


浪漫主义的在艺术领域的发展其实主要集中于绘画,谈到雕塑以法国最为著名,而法国地区则以雕塑家弗朗索瓦·吕德(François Rude)为代表。

(弗朗索瓦·吕德)

他在巴黎凯旋门一面墙上创作的浅浮雕《马赛曲》(就是法国国歌名字Marseillaise)被推举为浪漫主义雕塑的模范。

(吕德浮雕作品《马赛曲》)

2019年冬季我曾在巴黎看过此浮雕,因为尺寸巨大,细节饱满,十分震撼,至今印象深刻。

凯旋门是拿破仑为了纪念法兰西帝国打败俄奥联军而于1806年开始主持修建的大型公共建筑,历史30年完成,高近50米,位于戴高乐星型广场中央的环岛上面。

(我在巴黎凯旋门前)

在1830年时候,吕德已经在雕塑界享有名声,接受委托创作此浮雕,当时46岁,用了6年时间完成作品。

吕德的情况跟我们前面谈及的女画家玛丽·莎尔庞蒂一样,首先精于新古典主义风格,当时官方也是冲着这种风格而来,但完成后被定义为浪漫主义。

(吕德的其他雕塑作品)

随着研究深入,我越来越认为风格这件事情本身是模棱两可的,属于学术界的辩论活动,不同组织甚至不同个体研究者都有自己的心得与划分方式。

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最后就看说话的人谁权威大,比如同一个作品往往会被不同风格流派都同时归纳进去,这种现象在古典建筑中尤为常见。

坦白说创作者本身并不太关心这些,只希望自己与众不同,都恨不得自己就是一种风格。

那么如何辨别浪漫主义雕塑呢,告诉大家一个心得,重点看人物表情,因为浪漫主义雕塑一般都会以人物为主。

(《马赛曲》局部)

这些人物除了有比较强烈丰富的肢体语言之外,通常配以一种强烈宣泄情感的神态,或疯狂,或绝望,或激情。

此时来看看这个《马赛曲》,作品中的人物分为两个部分,上方是一名长了翅膀,装备盔甲,拿着武器象征自由之神的女性形象。

(《马赛曲》局部)

她剑指前方,嘴巴微张,英气十足的发出呐喊,这个极具表现力的神情让整个作品被归纳到浪漫主义。

这个形象其实跟我们前面谈及的德拉克洛瓦的绘画作品《自由引导人民》中的女性形象是呼应的,两个作品是同一年各自的创作。

浮雕下方则是姿态不一的人民志愿军战士,细节丰富,上下组合让浮雕整体展现出优美的动感。

(《马赛曲》局部)


结案陈词


浪漫主义总是试图表达一些当时社会所禁止的情感,这些情感被认为是难登大雅之堂的,比如抑郁、相思、悲哀、懊悔,失败等。

跟很多风格的诞生方式一样,都喜欢从文化禁忌或者突破传统中撕开口子,大家如果一直有看我们【风格列传】自然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浪漫主义除了绘画雕塑,还有建筑,但在建筑上的表现力比较薄弱,比如英国国会大厦(又名威斯敏斯特宫Palace of Westminster)被视为代表。

(英国国会大厦)

但这个建筑同时也是新哥特建筑的代表,为了不给大家在理解上添乱,我们就不多说了。

今天故事讲到这里,感谢各位,下期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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