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 年 12 月,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COP15)第二阶段会议在加拿大蒙特利尔举行。会上,“中国山水工程”获评首批十大“世界生态恢复十年旗舰项目”,并于 2022 年 12 月 13 日举行颁奖仪式。联合国环境规划署评价这是“全世界最有希望、最具雄心、最鼓舞人心的大尺度生态修复范例之一”。
浙江省瓯江源头区域山水林田湖草沙一体化保护和修复工程作为“中国山水工程”的典型案例成为颁奖宣传片的展示部分,亮相蒙特利尔,向与会嘉宾展现了丽水市的理念与实践。
丽水市素有“九山半水半分田”的特点,汇聚了山水林田湖等各类生态地貌,山有江浙之巅,水有六江之源,森林覆盖率达 81.7%,良好的生态是丽水最显著的标签。
近年来,丽水市坚持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理念,推动实施浙江省瓯江源头区域山水林田湖草沙一体化保护和修复工程,以“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和“一体化”思维对丽水瓯江全域展开同治,实现从天生丽质向治理提质转变,进一步筑牢长三角区域的生态屏障。
一
“一体化”勾勒山水底色
瓯江,从庆元县百山祖西北麓锅帽尖起源,自西向东,汇聚山间溪涧,流经梯田村落,贯穿整个浙南山区;保护,从西南山巅的汩汩溪流起步,以水为脉、一以贯之,封山育林涵养水源,遏制退化恢复种群,自然净化维持水质,山地整治保持水土,清淤防洪修复瓯江生境,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在瓯江源头的百山祖国家公园里,实行最顶格标准保护,采取自然的森林恢复措施,封山育林、涵养水源,自然生态系统实现原真性、完整性恢复,清澈的源头之水从这里淌出。
山涧溪流流经云和梯田国家湿地公园、九龙国家湿地公园,连通湿地与瓯江水系,逐步恢复河流-滩涂-沼泽-高山湿地生态系统,湿地生物种群数量逐步攀升,中华秋沙鸭、黄胸鹀等珍稀鸟类成为了湿地越冬常客,“湿地精灵”萤火虫每年四月在这里欢腾雀跃、点缀萤辉。
水流进入农田,通过实施农业共生系统,肥药双控、生态循环,农田排出的水流汇入江河,依然水清如境,达到Ⅱ类优良水质。
来到下游,这里采取尽可能少的人工干预来保护和修复矿山,除险加固、植被修复、保持水土,让78 座废弃矿山重披“绿装”,焕发绿水青山原有的生机。
纵观瓯江干流支流,密布着 840座大大小小的拦水堰坝,一定程度上阻断了江流的畅通、影响了水下动植物及滨水动植物的繁衍和栖息。
丽水市计划两年内对全市瓯江流域100条河道开展堰坝“生态微改造”,改造堰坝550余座,其中拆除堰坝23座,连通880公里以上河道的生物洄游通道,实现河湖库互联互通。
山、水、林、田、湖各要素间相互影响、相互作用,修复后的瓯江生境展现秀美风姿,持续润养这片土地的人与自然万物。
二
“基于自然”升华共生系统
基于自然、还于自然。瓯江山水工程鼓励融合传统智慧开展生态保护修复,示范推广当地历史传承的“稻鱼共生”和“茭鸭共生”农业可持续利用系统。同时转化吸收“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再野化、近自然、适应性管理等国际生态保护修复先进理念。
2022年11月4日,“浙江庆元林-菇共育系统”被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认定为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GIAHS),保留了从剁花法到段木法再到代料法的最完整食用菌栽培技术演化链的“活态博物馆”。通过在伐倒的林木上砍出疏密相宜的刀痕,森林中的香菇孢子自然飘落在刀痕上,进而萌发出香菇,使用过后的林木自然腐烂分解,增加土壤腐殖质,既促进土壤保持和水源涵养,又为林木再生长提供肥力,这种模式为森林保育、菌菇栽培、农业生产的有机融合提供了示范。
同样是全球重要农业文化遗产的青田“稻鱼共生”系统,将“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与传统农耕智慧相结合,利用自然生物相生相克原理,水稻为鱼类提供庇荫和有机食物,鱼则为水稻松土增肥、提供氧气、吞食害虫,该系统能减少40%以上的化肥投放,降低土壤里60%的氮磷含量,实现肥药双减,保障汇入坑渠河道水质达到II类标准。
在距离青田140公里的云和梯田上,这里的村民修复了 5000亩撂荒的梯田,他们采用最原始干砌卵石的方式修复田埂、田坎,打通梯田沟渠水系,以“小生态循环”撬动“大生态循环”,水稻、鱼、螺、虫为栖居梯田周边山林的鸟雀提供食物,鸟雀活动为山林带来生机,山林繁茂利于保持水土,形成了“山林茂盛—水土保持—梯田丰产—鸟类等物种增多”的良性生态循环。
三
“保护引领”打造物种王国
在近期召开的丽水市推进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新闻发布会上,该市发布了全国首个地市级层面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丽水的生物多样性保护》白皮书。这份白皮书也在 COP15 第二阶段会议“中国角 浙江日”活动中首次亮相国际场合,充分展示了丽水市的生态文明建设和生物多样性保护成就。
丽水市将建设全国生物多样性保护引领区作为推动生态环境美丽蝶变的标志性工程,先后发布了《丽水市生物多样性保护与可持续利用发展规划(2020—2035 年)》《丽水市建设“全国生物多样性保护引领区”行动方案》《丽水市生物多样性保护管理办法》,将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作为政府工作的一项重要内容。
生物多样性保护离不开一系列政策层面的支撑,更需要浓厚的社会氛围来推动。
张兆良是景宁中学的一名生物老师,而他的身份不仅如此,他也是珍稀动物的“救助者”和动物保护的“宣讲者”。
随着景宁畲族自治县生态环境的改善,野生动物也逐渐增多,时常有市民将受伤的野生动物送到张兆良处,其中不乏黄腹角雉、领鸺鹠等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张兆良将这些动物救护饲养在生物馆内,待它们具备野外生存能力后,再放归大自然。
除此之外,张兆良积极开展公众生态科普,通过“科普日”主题宣讲课、科普巡讲等形式进行创新教育,让参加者认识各类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了解野生动物保护的意义和措施,唤起社会公众共同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
据白皮书显示,三年以来,丽水市完成了全市域生物多样性本底调查,共发现16个新物种。其中,百山祖冷杉是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植物,世界上仅存野生成熟植株3株,目前已成功野外繁殖4000余株。
优越的生态环境孕育了丽水丰富的生物物种资源。目前,丽水市共有维管植物3687种,陆生脊椎动物635种,水生生物642种,陆生昆虫 2608 种,大型真菌 2040 种,物种多样性居浙江省之冠,被称为“华东生物王国”。
百山之巅,丛林叠翠;瓯江之畔,岸清鱼跃;湿地之侧,鸟飞萤绕;农田之间,稻香虫鸣。瓯江山水工程正以打造“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可持续利用的实践样本”为目标,一体化保护和修复瓯江流域山上山下、地上地下、流域上下游生态环境,逐步恢复生物种群栖息地,促进濒危物种数量恢复,助力丽水市创建全国生物多样性保护引领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