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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衣公子的剑收集编辑：衣公子
衣公子的剑——从商业的角度，看看这个世界
谁能想到呢，多年后英伟达（Nvidia）成了世界第一大芯片公司，而且抵得上四个英特尔（Intel）。对于衣公子这一代人，提到芯片就想到英特尔。英特尔，这三个字就等于芯片之王。尤其是和英伟达放在一起——英特尔的CPU是妥妥的C位老大哥，而英伟达的显卡只是身边低头哈腰的跑腿小弟。不过，逆袭来得如此突然。而人类科技版图如此重要的一场翻盘，原因竟是“精神鸦片”——电子游戏。1997年黄仁勋创办英伟达，十多年里，只是一张卑微的游戏显卡。PC时代，Intel和微软形成Wintel联盟，那才是赚大钱的，操作系统由Windows一统江山，硬件最核心的位置是Intel的CPU。旁边一群小弟，内存、显卡、硬盘、电源……CPU，每台电脑都需要，是个人电脑的绝对C位。但是显卡就没那么重要，毕竟不是每个人都玩3D游戏。办公、学习、冲浪的电脑甚至不装显卡。就这样一个配角，英伟达还要和3Dfx、ATI、AMD等一众对手激烈竞争，杀个尸横遍野，才能在Intel大哥身边混一个喝汤的座位。CPU是通用计算，坐镇中军，统揽全局，是一位全能的CEO。相比之下，显卡很偏科，专攻3D游戏的成像，顶多当个部门领导。奈何，宅男对电子游戏的要求水涨船高，游戏细节越来越丰富，画面、内容、物理规律越来越接近真实世界。玩家操作主角跑，裙摆都跟着飘，踩踏让地面的水飞溅，玩家开车，锃亮的车身准确倒映城市的霓虹，随着跑车飞驰不断变化。这里的每一帧画面，都是庞大的的计算量，而且需要瞬间完成，千万不能让玩家有一点点卡顿的感觉。英伟达是显卡当中最卷的，做的最好的就是光线追踪技术，一群宅男在实验室研究十几年——怎么让游戏中光的反射折射和现实世界一样。命运就是这样，游戏显卡要面对PC业态中最庞大、最艰苦的计算任务，最终被淬炼成最强的计算战士。2012年，多伦多大学年轻的研究员Alex Krizhevsky设计了一个深度积卷神经。但是，人工智能的深度学习数据太大了，他先用CPU，发现训练需要几个月，这也太久了。作为游戏迷，他决定换个工具，用了两张英伟达为游戏设计的GTX580，结果一周就完成训练，并且在当年的ImageNet视觉识别挑战赛上拿了第一。英伟达在AI圈子里火了。硅谷恍然大悟，经过十多年的淬炼，专攻游戏的GPU成了人类最强算力，非常适合人工智能所需的并行计算、深度学习，英伟达从游戏显卡出圈，走进数据中心、专业可视化、无人驾驶……这位浸淫游戏十多年的骑士，一旦跨界，强得一塌糊涂。目前，英伟达占据全球数据中心90%以上的的市场份额。世界前四大云计算AWS、谷歌、阿里巴巴和微软Azure，97.4%的AI加速器都部署了英伟达GPU。英伟达不做小弟了，五年上涨超过25倍，2020年，超过了英特尔，紧接着又超过了中国台湾的台积电，常年是全球芯片行业第一巨头。没啥不好意思说的。正是因为爱玩电子游戏，人类的科技文明才有今天。闲暇娱乐是人类的刚需。不过，麻将、睡觉、钓鱼、逛街、看电视剧、喝酒吹牛、闺蜜唠嗑……都谈不上推动人类科技进步。但是，游戏真的不一样。英伟达不是个例。Epic Games的游戏引擎，是英伟达的黄金搭档。被用在汽车设计、工业3D图纸、建筑工程，后来，又被用来拍蝙蝠侠、星际迷航电影。Google的无人驾驶Waymo也在用它做测试，已经在游戏引擎构建的虚拟场景里跑了150亿英里。每一代网络建设，都非常烧钱，多亏游戏市场赚钱，这个商业模式才能推进。3G刚出现，大家就开玩笑，3G是Game、Girl、Gamble，因为只有这三样赚钱，行业才有动力搞建设。现在的5G也一样，自动驾驶、医疗等应用场景遥遥无期，但是游戏公司有动力，游戏行业每天都在通过创新满足最挑剔的玩家，所以积极掏钱支持5G。芯片还是一样的道理。如果仅仅为了办公和发微信，十年前的28nm芯片都绰绰有余，但是人类至今还在为更强芯片5nm、3nm烧钱不止，游戏是最积极的原因之一。人工智能就更离不开游戏了。AlphaGo打败人类围棋冠军，AI开始横扫千军，但是要知道绝大多数的AI训练都在电子游戏里完成，再也找不到比游戏NPC更棒的AI练习场景。为3D游戏研发的光线投射算法，如今用于医学的核磁共振。开车的地图导航，直接来源于游戏。美军很早就用《闪点行动》模拟战场军演，微软的经典游戏《模拟飞行》被用于专业飞行员的训练……中科院自然科学史研究所今年出过一份报告，《游戏技术—数实融合进程中的技术新集群》估算，游戏技术对芯片产业的科技进步贡献率是14.9%，对5G 高速网络产业的科技进步贡献率为46.3%，对XR 产业的科技进步贡献率是71.6%。游戏是人类最大的内容产业，每年市场近2000亿美元，远超音乐（近200亿美元）和电影（400多亿美元）。而科技创新，有且只有一个良性循环：有需求——有利润——持续投入。消费科技最伟大的命题是人机交互。乔布斯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变革了人机交互，而且是两次。第一次是Apple电脑普及图形界面，在此之前，人操作电脑只能靠门槛很高的专业代码，直到有了图形界面，普通人用鼠标点击、拖动就可以操作电脑。第二次是iPhone，手机去掉了键盘，装一块大屏幕。发布会上，乔布斯在iPhone屏幕上双指一捏就是缩小，一扩就是放大。他用了一个词形容这种操作——intuitive，意思是，用符合人本能的方式操作手机。人机交互，是今天游戏行业的瓶颈。手游、PC、PS5、switch确实好玩，但是，在人机交互上已经走到了头，甚至因为太复杂，让我觉得头疼。用电脑玩射击游戏，右键瞄准左键开枪，按空格跳，按Ctrl蹲。PS5的射击游戏，更是让我泪流满面。《荒野大镖客2》，多伟大的游戏，在此之前，我不相信所谓的“游戏是第九艺术”。但是，玩起来真累，里我要按住L1-同时按R1-再转动R-选中-再放开L1，才能拿出那瓶该死的威士忌！乔布斯说人机交互应该intuitive——为什么我不能像现实生活一样，举手+扣食指就是开枪。一低头掏包，翻一翻就能拿到威士忌？手游、PC、PS5、switch，这些设备永远做不到了，到头了。但是，VR可以。所以我们才说以VR为载体的元宇宙，是互联网的下一次革命。有新技术的苗头——游戏等载体利用新技术吸引用户并创造利润——利润在产业链上流动，推动技术迭代成熟。元宇宙肯定是下一代互联网，打破现实和虚拟的界限，一个无比宏大的主题。但是现在还在第一个阶段——有技术的苗头。古人说，要想富，先修路。接下来，就应该靠游戏，修一条去元宇宙的路。路修好了，变革就会自然而然地发生。因此，在VR头盔这件事上，做好PCVR，把丰富的PC游戏和VR结合起来，给游戏玩家极致的体验，是当下能看到的极有价值的事。VR行业已经到了第七年，筚路蓝缕，高潮低谷都经历过。但是，即便公认最革新的Quest系列，打开率依旧很低。原因有两个， 第一，玩一次VR好累，头盔重，玩久会晕眩。相比之下，窝在沙发里用手指划抖音多轻松多解压。第二，没有好玩的VR游戏。VR游戏出过一两个口碑之作，但是人类四十年电子游戏的精华还是沉淀在PC和主机上。所以，90%以上的VR头盔，都在吃灰。如果你也是元宇宙的信徒，如果你依旧相信VR行业，那么应该会认同我的观点。不要谈什么革命、颠覆，而要放平心态，准备走很长的路，先发挥好VR人机交互的独特之处，把眼前能看清的有确定性的事情做好，比如，给玩家前所未有的游戏体验。利用游戏这个良性循环，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智能手机才是真的热闹，尽管出货量一直在下滑，但是每年依然那么多发布会，每一代产品都在“挤牙膏”。相比之下，针对游戏的PCVR，在2019年有过小高潮，随后整体很安静。但是作为一个游戏迷，这一次大朋E4的发布会，我可以看到这个行业用三年去做的一些变化。首先，玩VR游戏会越来越轻松。E4的重量只有285g，比一体机的代表Quest和Pico轻一半。因为锚定了自己PCVR的定位，计算都放在PC的显卡上（英伟达和AMD已经做的那么好），这样头盔就轻了。E4还做了90°翻转的设计，游戏中途手机响了，一翻就能回微信，再一翻就继续游戏。人类最大的游戏生态是PC的Steam，7000多款精品游戏。比如VR游戏最大的口碑爆款，半条命：艾利克斯（Half-Life：Alyx）。在我看来，Alyx就是游戏界的阿凡达，在此之后，人类游戏史就被分为“前Alyx时代”，和“后Alyx时代”。怪物朝我冲过来，我拿凳子把它隔开，游戏里的动作和现实中的反应一模一样。作为一名游戏宅男，这是我从小霸王-PC-switch-PS5-手机，都从未有过的游戏体验。Steam游戏和VR的嫁接，前途一片光明，但是道路异常坎坷。2019年PCVR的小高潮，我把它们算作PCVR的第一次探索。那时体验Alyx大概需要1万人民币左右的预算，让人望而却步。有人退而求其次，用一体机串流玩，但是，无线串流、wifi传输、编码压缩解压等问题导致体验很差，延迟严重，画质受损。再加上，不会安装，不会调参数，又劝退一批玩家。这次大朋发布E4，算得上行业里三年后的又一次探索，已经可以做到4k@120Hz的5米高清传送。视场角由大家比较熟悉的100°左右，扩展到116°，VR特有的沉浸感显著加强。自带的“大朋助手”驱动软件，提供装机、调参、适配一站式服务，用户体验很重要，尽量让用户戴上头盔就能玩。新技术，必须被用来做出独特的、前无古人的体验，才能在激烈竞争的市场里存活，并最终壮大。所谓元宇宙，就是互联网越来越丰富，人在虚拟世界也可以享受生活，拥有身份。其实这个体验，我们游戏狗早就有了，我常觉得白天自己是辛勤工作的社畜衣公子，晚上我是西部大善人亚瑟·摩根，是痴迷做饭忘了救公主的林克，是战神奎爷，是阿泰尔，是镜井仁……让游戏越来越像现实，3A游戏大作已经耕耘了30年，PC显卡已经耕耘了30年。如此好的生态，要建设元宇宙，一定要站到前人的肩膀上。不要靠补贴，也不要靠忽悠，而要靠好玩，给市场提供独特的极致的体验，赚取合理的利润，再一步步迭代。亚马逊的贝佐斯说过一句话，最近我经常拿出来玩味。“很多人只关心什么变化了，而我只关心什么不变。”人类永远要好产品，好服务和好价格，这个不会变。游戏有1万多年历史了，游戏带来的乐趣、社交和精神共鸣，已经刻在人类的DNA里。在这漫长的进化中，什么科技巨头、资本大鳄才是这个星球的匆匆过客。元宇宙太宏大了，那里有硅基文明和碳基文明碰撞的声音。人类到底要怎样进入下一个宏大的时代，我选择相信商业规律，相信玩家的探索，相信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