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蒂·史密斯

HBR：你何时意识到自己会以艺术为生？

史密斯：起初我并没有把我作为诗人或表演者所做的事情视为职业，因为我一直同时有一份工作。我16岁开始在工厂工作。去纽约时，我在书店上班。我必须赚钱谋生，艺术工作是分开的。是摇滚乐把两者融为一体了：我会巡演唱歌，通过艺术工作赚些钱。

你的舞台呈现力来自哪里？

我自问过这个问题！我在社交方面很笨拙，还不喜欢聚会，但是如果我站在700人或是7万人面前，我却非常舒服自在。我会跟他们说话，和他们一起大笑，为他们歌唱，在他们面前出错。虽然我的身体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灵活敏捷，但作为表演者，我的力量从未真正减退，可以说，我的力量因观众、乐队的热情能量而被放大了。作为一名表演者，我所能做的就是接受这些能量，将之转化后回馈回去。威廉·巴勒斯（William Burroughs）曾对我说，我身上有股子萨满巫师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通什么灵，但似乎这就是我的一部分。

成名是什么感觉？

兴奋。突然之间，我造访了新的国家，见到世界各地的年轻人。但很快我就厌倦了。1980年我离开了公众视野，因为当我成长为一个潜在的摇滚明星时，我并没有向着艺术家的方向发展。我取得了一些成就，但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

你是如何做到与其他艺术家如此富有成效地合作的？

我的所有重要关系的核心都是工作。山姆·夏普德（Sam Shepard）与我曾有过做情侣的一段时光，但我们毕生都是并肩工作的挚友，这样的合作一直坚持到他去世。我与罗伯特·梅普尔索普分手后还能继续合作，缘于我们对彼此工作的信任。我们喜欢合作。布鲁斯·斯普林斯汀（Bruce Springsteen）与我之间并没有长久的密切关系，不过我们之间被一首经久不衰的歌曲联系在一起。工作，以及相互尊重是合作的关键。我似乎总是会被并肩工作的人吸引。

你是怎么作为专业作家重新进入大众视野的？

从1980年到1995年，我一直在抚养孩子和写作。每天早上5点，当别人还在熟睡时，我起床开始学习并写作至8点，条件允许的话每天如此。我就是不停地写，不停地写，并进化。罗伯特去世时，我写了《珊瑚海》（The Coral Sea）向他致敬。但我答应过他要把我们的故事写下来，于是之后的10年我一直在写那本书，写完后，这本书赢得了美国国家图书奖。《只是孩子》依然是我做过的最成功的事。

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在巡回售书以及76岁生日那天举办大型音乐会之后，我会休息几个月去写作。作为一名作家，最有意义的事情是我可以一直写，写到生命的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