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源、粮食作为人类赖以生存的三大基本要素，具有高度的共同性和内在关联性。“水-能-粮”纽带关系被列为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核心内容之一，在全球变暖和资源匮乏加剧的背景下，经济发展和人口增长给资源环境带来了挑战，水资源、能源、粮食供给的稳定性、安全性、可持续性受到冲击，正确处理这些要素间的纽带关系尤为迫切。根据美国国家情报委员会预测，到2030年，全球对水、能源、粮食的需求预计分别增加40%、50%和35%。随着粮食安全、双碳战略等一系列国家重大战略的实施，确保水-能-粮系统安全，对于实现社会-经济-环境协同可持续发展、保障中国式现代化的发展目标具有重要意义。因此，应以水资源为突破口，加快构建“水-能-粮”协同治理体系与模式，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推动农业低碳转型，建立“水-能-粮”部门协同治理调控框架，推动“水-能-粮”协同治理法治化。

一是加快构建“水-能-粮”协同治理体系与模式。农业气候变化应对涉及水、能源等资源利用，粮食供给等多元要素，与气候变化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2011年在德国波恩召开的“水-能源-粮食安全纽带关系会议”首次将水安全、能源安全和粮食安全之间的关系总结为一种“纽带关系”。在全球尺度上，粮食生产约占全球70%的水提取和90%的水消耗;能源生产和发电约占全球水提取总量的15%;全球能源消耗约30%用于食品生产及其供应链，8%用于取水和运输以及污水处理。[Rlem1]就我国“水-能-粮”格局来看，水资源时空分布不均、南多北少、北缺南丰，能源储量西多东少、北丰南贫，粮食生产趋于北重南轻，严重制约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紧密的相互消耗关系，使得水、能源、粮食三者之间具有环环相扣的纽带关系。因此，建立“水-能-粮”协同治理体系与模式，考虑它们的交互影响、权衡博弈对于经济和社会可持续发展以及农业气候变化应对具有基础性作用。

二是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助推农业低碳转型。“水-能-粮”是“社会-经济-环境”系统的核心，反映社会经济活动与生态环境之间的供需互馈关系。当前，我国水资源供需矛盾依然严峻，能源对外依存度依然较高，粮食安全面临外来冲击，“水-能-粮”纽带面临水、能源、粮食资源供需不平衡以及与生态环境之间的不匹配的问题。然而，盲目扩大粮食生产规模往往意味着更多的水资源消耗、能源消耗以及碳排放，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是缓解区域生态环境压力，全方位守住粮食安全底线的必由之路。推进种养循环与生态农业，促进农业资源的高效利用和低碳转型协同，通过种植结构优化、精准施肥和灌溉，协调水、土、能资源利用效率、粮食生产效率以及排放效率综合提升，是协同区域“水-能-粮”纽带关系，实现农业土地利用系统节水、保粮、低碳共赢的重要方式。

三是以水资源为突破口，实施“以水定地、以水定产、以水定发展”。水资源是自然环境的基础，全球85%的水被用于能源与粮食生产过程，水资源占据着“水-能-粮”纽带关系的核心地位。当前，缺水地区灌溉耕地扩张且灌溉用水利用过度，耕地北移进一步加剧了北方缺水地区生态环境压力，限制了粮食生产潜力。此外，农药化肥过量使用导致的农业面源污染、能源企业的废水不达标排放等问题导致水生态环境系统破坏，反过来制约粮食与能源生产。要通过“以水定产”和“水污染防治”倒逼粮食生产和能源系统向节水和清洁转型，最大限度实现水资源优化配置。以水资源作为突破口，实施以水定地，优化永久基本农田水土资源空间配置;以水定产，科学引导农业结构调整，促进农业集约化灌溉;以水定发展，因地制宜，在横向实行资金、技术、人才等要素集约经营，纵向上实现产供销一体的大生产格局之上建立具有区域特色的农业节水机制。

四是建立“水-能-粮”部门协同治理调控框架，推动“水-能-粮”协同治理法治化。目前我国水资源、能源与粮食分属不同部门管理，三者在政策实施、管理机制方面存在一定的冲突。实现“水-能-粮”协同发展，必须注重保护生态环境，落实生态保护红线、环境质量底线、资源利用上线硬性约束，根据各地的“水-能-粮”与生态环境特点与主要矛盾因地制宜，坚持节水、节能、减排、高效、和谐的绿色发展模式;增强部门协调配合，加强水、能源和粮食的协同发展战略研究，从国家或区域发展的战略规划层面，统筹考虑水、能源、粮食纽带关系，特别是水资源保障、能源安全与粮食安全的均衡关系，进一步建立健全水利、发改、能源、农业农村、生态环境、自然资源等部门之间沟通、对话与协调机制，形成“水-能-粮”协同治理风险调控手段，共同做好“水-能-粮”协同治理工作。

（中国地质大学(北京)，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 白羽萍 邓祥征 宣鑫 胡业翠 张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