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中,蜷曲着双腿的瑶瑶觉得有人给他盖了东西——虽然没有睁开眼,但是瑶瑶却能猜到来人的姓名,那是一个表面冰冷但内心火热的小伙子……
在大家的认知中,传志的脸上很少会有波澜,性格有些孤僻,不太爱参加集体活动,就连专业学习的时候都会窝在墙角,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优秀。新兵下连第一次全方位大考,传志以绝对优势拿下实装操作第一名,又以几近满分的成绩再夺笔试第一名——班长表扬,战友羡慕,而当事人还是一张扑克脸:“都是班长带得好。”正是他的瑶瑶班长,将他带到了军事比武的擂台前……
春暖花开,一场声势浩大的军事大比武在高原拉开帷幕,作为“潜力股”的传志理所应当地接了瑶瑶的大旗,成为团队中一名备份号手。
正当瑶瑶和传志师徒俩所在团队“横扫六合”的时候,传志听到了瑶瑶要休假的消息。
距离总决赛不到一周,连长与瑶瑶在宿舍里聊天。
“我知道你家里有点事情需要休假,但传志毕竟是新同志……”
“传志是不合群,但是他绝对能挑大梁。”
无巧不成书,两人对话刚好被下岗的传志听了个正着。
“我行,我愿意立军令状!”
连长和瑶瑶都愣了,他们没想到平日里一言不发的“冰山小伙儿”突然毛遂自荐。
“我也觉得传志行,连长你就让他去吧。”微弱的灯光下,瑶瑶没注意传志的扑克脸上流露出那样的感激。
“去!好好准备,拿了第一,我们给你庆功。”
“明白!”传志双目炯炯,话语掷地有声。
自从那晚以后,虽然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是连长明显感觉到传志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具体表现为每次集合站队和大会小会,传志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种坚毅和自信的眼神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传志和他所在的班组走到总决赛的聚光灯下。第一次参加这样大排场的活动,虽然一直保持着一张扑克脸,但捏得发青的指节还是暴露了传志此刻的紧张与不安。
在抢答环节,传志手疾眼快频频得分,作为“排头兵”的连长也是频频向传志投来赞许的目光:传志,靠谱!
到了互点人员作答环节,传志的出色表现自然而然让他成了“重点关照”对象,对方数个关键号位向他发起攻势。
双拳敌不过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轮完第四位号手,传志终于被一道十分抽象的题绊住了。
几秒钟的时间,传志汗就下来了,这道题他绞尽脑汁也就只能答个五十分。想到自己立下军令状,又想到自己的努力有可能付之东流,传志越发冷汗涔涔。
一瞬间,传志感到有人在拽他的衣角。稍稍往下一瞥,同年兵季成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传志瞬间冷静下来,醍醐灌顶一般,有惊无险再过一关。
比武第一的奖状结结实实地落在传志班组手上,传志用他激动到冰凉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季成,此时此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时间紧,任务重,轻装简从,迅速出发。”部队执行演训任务可谓家常便饭。开拔前,瑶瑶清点物资时发现传志的背囊格外轻,打开一看,除了战备物资,里面只有一床有些跑了棉花的被子。时间紧急,来不及调配,瑶瑶赶紧打开自己的背囊,取出保温睡袋,往传志包里一塞……
高原的夜真冷啊,明明已经立春了,那鹅毛大的雪花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帐篷里钻,正在帐篷门口搭铺盖卷儿的瑶瑶无意瞥见传志没有打开的背囊,猛然间似乎想起点什么,转身又走出了帐篷。
下岗回来,冻得哆哆嗦嗦的传志刚打开背囊,挣脱了束缚的保温睡袋就蹦了出来,看着写着班长名字的睡袋,再看看不知去向的班长,传志一脸疑惑。
这会儿,帐篷帘掀开来,瑶瑶揣着个毛巾包的军用水壶进来了:“快睡觉啊……我给你暖脚的热水瓶都拿来了,你还杵着干啥——那个睡袋你先用,一床被子根本不顶事。”
传志有些错愕:“班长你?”
“你先睡,我看看明天的行动流程。”
当清晰可闻的鼾声响起,瑶瑶才按灭了电筒,轻轻卧下……
帐篷外依旧风雪茫茫,但是小小的帐篷里,却是另外一副温暖和安详。
那么传志到底有没有睡着呢?瑶瑶辗转反侧的声音早已让他醒来,趁着瑶瑶半梦半醒的时候,传志悄悄地从背囊里抽出大衣,轻轻地盖在了瑶瑶身上……
播音:刘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