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石青川 | 全国两会报道

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对促进消费稳定增长作出了部署安排，其中明确提出，从增加收入、优化供给、减少限制性措施等方面综合施策，激发消费潜能。

今年是实现“十四五”规划目标的关键一年。2023年底举行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将“着力扩大国内需求”列为2024年经济工作九大重点任务之一，并强调：“要激发有潜能的消费，扩大有效益的投资，形成消费和投资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

3月5日，《政府工作报告》起草组负责人、国务院研究室主任黄守宏表示，国内需求一直是推动中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动力，这些年内需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都超过90%。据统计，2023年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82.5%，拉动GDP增长4.3个百分点。

接下来，如何多措并举促进消费持续恢复和扩大，为国民经济回升向好继续发挥重要支撑作用？两会代表委员建言献策。

“提升收入”探讨热度居高不下

全国政协委员、民建湖南省委会主委赖明勇表示，提高收入才能有需求、有消费。实现居民收入增长与经济增长基本同步的目标，应提升人力资本水平，鼓励多劳多得、勤劳致富，同时要兜住底线、促进机会均等。全国政协委员、南方科技大学副校长金李同样认为，要畅通经济循环，打通生产、分配、流通、消费等环节，从而增收入、促消费。

全国人大代表、盐津铺子食品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张学武认为，收入是决定消费的首要因素，居民可支配收入提升才能持续提高消费能力。他建议，首先要改善居民收入预期，激活消费，拉动经济增长，同时大幅增加就业并改善就业结构。

黄守宏在解读政府工作报告时表示，在内需扩大方面，政府工作报告作出了三方面部署安排：促进消费稳定增长，积极扩大有效投资，促进投资和消费有机结合。今年更加注重统筹扩大内需和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形成消费和投资相互促进的良性循环。

张学武认为，要扭转资产价格下行预期，增加居民财产性收入。建议继续发展资本市场，以适应和支持未来经济的增长，要让在资本市场中理财的中国老百姓，得到更公平、合理、安全的保障。

扩大有效需求，让百姓愿消费

除了要提高全社会的消费能力、改善收入分配格局、加强社会保障、让老百姓有钱消费外，代表委员们还提出了其他建议。

全国人大代表、陶然居集团董事长严琦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要扩大有效需求，比如应增加居民的休假时间，让老百姓有时间消费；同时取消一些消费限制，让老百姓有更多的选择；还要提高消费品的品质。

据统计，2024年春运40天全社会跨区域人员流动量预计超84亿人次。严琦认为，只要有人流，消费一定会上来。“我们可以通过发放消费券、旅游景点免票等方式，让老百姓真享受，进而敢于消费。同时，还要做优国货品牌，这样可以增强我们国内市场的韧性。”

“当前居民在消费观念、消费类型、消费方式等方面均呈现出新的趋势和特征。”全国政协委员、湖南师范大学副校长谢资清表示，“从消费观念看，由大众化向个性化转变；从消费类型看，由生存型向兼顾发展和享受型转变；从消费方式看，由传统型向绿色化、数字化转变。”

因此他建议，满足不同消费群体对美好生活的需求，关键要把相关消费供给做好做优，真正提升百姓的生活品质和幸福感。

全国人大代表、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副院长田轩同样建议，要根据消费新模式、新业态的发展变化，加快调整完善消费统计监测体系，增强宏观政策的精准有效性。

要扩大有效需求，破除部分限制同样重要。全国人大代表、香港再出发大联盟总主任黄冰芬就向《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讲述了她的见闻。“在港深沙头角合作区内，深圳沙头角商业气氛高涨，一街之隔的香港沙头角禁区却相对冷清。”因此黄冰芬建议，强化港深东部旅游资源共享，建立高度开放的跨境旅游新制度。“这样才能为港深两地打造一个旅游悠闲消费新名片。”

新型消费崛起，拓展消费场景

在过去几年，从事餐饮行业的严琦也做了不少新改变。

“我们研发了餐饮机器人，打造了数十家无接触智慧餐吧。我们还打造了陶然居大观园新国潮坊，推动文旅融合。”陶然居虽然是重庆餐饮老品牌，但严琦没少忙着向年轻消费群体靠拢。“现在罗森便利店里的饭团产品，大部分都是由陶然居生产。我们与罗森合作，投资3亿元建设陶然居5G智能食品工厂，年产值将达到9亿元，今年5月份开始投产。”

与此同时，科技类消费增长也非常迅速。全国人大代表、科大讯飞董事长刘庆峰就有不少感受。“生成式AI在制造业的落地会推动C端消费市场的扩张。”

科大讯飞公布的数据显示，2023年“双11”，讯飞AI硬件销售额同比2022年增长126%。科大讯飞方面也向《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表示，能满足“真刚需”的科技产品一定可以助力消费市场复苏。

据天眼查数据统计，多个消费领域企业的活跃都与年轻群体关系密切。截至2023年12月31日，其中母婴相关企业超1100万家，2023年新增注册与2022年同比增加69.3%；玩具相关企业超过1010万家，2023年新增注册相关企业与2022年同比增加65.3%。天眼查研究院认为，大宗消费、生活服务、特色文旅构成了当下传统消费和新消费两大领域的诸多消费场景。

同时天眼查数据显示，餐饮的相关企业超1500万家，家电相关企业超1700万家，为所有消费领域行业中注册企业数量最多的两个。同时家电行业新注册企业增长较快，其中2023年新增注册企业541.8万家，与2022年同期相比增长 51%。

推动“以旧换新”，增强经济增长动力

3月6日，十四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经济主题记者会上，商务部部长王文涛表示，2024年将推动汽车、家电、家装、厨卫等消费者以旧换新。

王文涛称，推动消费品以旧换新，既是增强当前经济增长动力、巩固回升向好的有力举措，也是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长远之策。他也强调，以旧换新是要建立在消费者的自愿基础上。总体思路是坚持以市场为主，通过政策支持和引导，充分调动各方积极性，形成“去旧更容易、换新更愿意”的有效机制。

当下市场也正在给出反应。

中金公司报告显示，当前大家电已经进入更新高峰。据中金公司测算，2023 年冰箱、洗衣机、彩电以更新需求为主，更新需求占购买需求比重分别为90%以上、83%、90%以上；空调更新需求的占比也达57%。中金公司分析，如有以旧换新政策，将对冲地产后周期负面影响。

家电“以旧换新”的趋势也引来不少代表委员热议。

全国人大代表、格力电器董事长兼总裁董明珠提出《关于家电企业自主承担以旧换新补贴的建议》，包括企业自主承担以旧换新责任，取消过多的政府补贴，规范二手家电市场，建立健全废旧家电回收体系，加强监管和评估，提高消费者参与度等。

绿色家电替换传统家电也是主要消费领域之一。全国人大代表、极米科技董事长钟波就重点建议，要释放绿色消费市场潜力，以规范并促进绿色家电市场扩大。

2月23日召开的中央财经委员会第四次会议，研究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问题，研究有效降低全社会物流成本问题。会议强调，降低全社会物流成本是提高经济运行效率的重要举措。

鉴于此，严琦向《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建议，消费品更新的过程中需考虑物流成本，国家可建设市县乡三级物流网络，给民营企业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

图片均由《中国经济周刊》首席摄影记者 肖翊 |摄

责编 | 郭霁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