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成|怀念母亲

怀念母亲

文/贾玉成

题记: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每逢过节,都会想起逝去的母亲,想起母亲一生勤劳,勤俭节约,没享到一天清福就走了,不由得伤感的流露出对母亲的怀念之情。

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亲人的悲痛,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子女还没有尽到孝敬父母的责任,他们却离你远去;人生最大的悲哀,就是少年时代任性淘气,一味的惹母亲生气难过,反以为自己很天真,很聪明。真可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时光飞逝而过,淘去了我的青春和年华;淘去了我的童年和梦想;淘去了我的快乐和忧伤,淘去了我的天真和幼稚…

2012年1月8日,是一个令人难过的日子。晚七时左右,接到家人打来的电话说母亲病危速归。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我简直是慌了手脚心里恐怖到了极点。不知道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不幸?于是匆忙带着妻、儿连夜乘出租车赶到西安,天不亮又乘车赶到商南县医院。当我踏进病房的那一刻,心就碎了。一眼就望见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的母亲静静的躺在病床上,神态似乎很安详、很自若,像是睡着了一般。我走进床前,紧紧攥着母亲的手,泪水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弟妹和舅舅都在病房里守着母亲。

此刻,我已经预感到母亲病情的严重性,并向主治医生询问了具体情况。大夫说,你母亲是突发高血压引起的小脑出血,从CT上看,脑血管破裂导致小脑出血量达30毫升以上,且已扩散。这种情况,即使开颅手术后也很难处理干净,建议先保守观察治疗。面临这种情况,没经历过大事的我,只能听从舅舅们的安排,四舅打电话说,让弟妹们暂留医院守护,叫我和妻子赶忙回老家准备母亲后事。果然,就在第二天上午11时左右,传来消息,母亲已停止了呼吸。从发病到离开我们,母亲没有留下片言支语,就这么急匆匆的走了!远在西安的五舅听到消息,迅速赶回商南和运送母亲遗体的救护车来到我家,二舅母等帮忙给母亲穿上了老衣,随即八仙们把母亲的遗体装入棺材内。三个姨和姨夫们也都赶到我家吊唁母亲,从小姨那感天动地的哭声中,使我也撕心裂肺的难过,忍不住趴在母亲的棺材上失声痛哭。

母亲一辈子省吃俭用,很会过日子,始终都没有给我们增添一点负担,相反一直在为我们省钱,攒钱,平时不让我们为她多花一分钱。按照农村的风俗,要给母亲土葬和守灵的,如果阴阳先生差看的下葬日子不利,还要在家放很长时间的,并且要大摆宴席操办后事,随便也要花上三、五万的。经阴阳先生推算,定于1月11日下午四时下葬。我们请了八仙(为母亲下葬修墓的)和乐队,为母亲超度了亡灵,按阴阳先生吩咐在我家的宅基地里,给母亲选定一处墓地开挖动工了。我们及时通知了远西安工作的姑家表哥回来参加了母亲的葬礼。还有退休的大舅、二舅和舅母们都参加了母亲的吊唁。母亲一辈子勤俭持家,争气好强,没享到一天清福。也知道我们兄弟负担重没钱大操大办。堂哥和左邻右舍的乡亲们都主动上门帮忙操办后事,我们只是简单的待了几十桌宾客,让母亲入土为安,顺利下葬也算是我们做儿女最后的一次尽孝。

按习俗,我们在家里守到母亲的七天祭日。处于对父亲身体情况的考虑,怕他经不起失去母亲的精神打击。我是长子,决定带父亲来到汉中生活一段时间,从老家到县城还有几十公里,在城里弟妹家住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坐车到了商州又换乘到汉中的班车上,一路上窗外飘零的雪花似乎落在我的心上,心情极为悲伤,看到年迈的老父亲坐在我的身边,就想起了失去的母亲。百感交集,泪水不断线的掉下来,模糊了我的双眼,以至于看不到手机的屏幕和字迹,含泪记下了心中的悲伤和对母亲深切的思念。

母亲一生勤俭持家,精打细算的过日子,拉扯了我们姊妹五个,其中对母亲打击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一九八四年的秋天,最小的妹妹因患重感冒而诱发综合症,在当时农村医疗条件差,医术水平低,被村里的庸医治疗不当,而引起药物中毒夺走了年仅12岁的生命。母亲为此内疚而悲伤过度,身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直到八五年我们结婚并有了孩子,母亲才从失去亲人的伤痛中走出了出来!女儿的出生给母亲带来了不尽的快乐 。

母亲在时我就把妻儿带出了老家。每次回家,看到母亲一年比一年苍老心里很痛很内疚。70多岁的母亲总是不服老,还要一个劲的种地、种菜,在山上捡柴,种芝麻,花生,油菜,每年买的土蜂蜜和木耳香菇,总是准备好了放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拿。母亲一生勤俭节约,省下的钱物都给了我们做儿女的,一生把最真挚的母爱无私的献给了儿女们!

这是我一生最珍贵的一张黑白照片《我与母亲》

2011年,我买了新房。说好了让父母一同来汉中过个热热闹闹的团圆年。谁知父亲说怕冷,又担心年龄大了行动不太方便,说等开年暖和一点再来汉中。其实,母亲是很想来的,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听说让他们来汉中过年可高兴了。把家里的花生,芝麻,辣椒角子都收拾好了。谁曾想母亲这么快的就走了。留下了我终生的遗憾。悔断肠子没有回去陪母亲一起过这个年。老家四间土房子很小,堂屋不能住人,一间卧室弟弟一家人住,另一间卧室放一张床,还有父亲退休时拉回家的那张沙发床,白天坐,晚上放开可以当床睡,一家人挤在一间屋里其乐融融,几乎聊到天快亮才睡会觉,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如今再也见不到母亲了,往事历历在目,欲哭无泪,叫天不应,叫地不语。为什么母亲会走的那么仓促呢?连一句话也没给儿子留下,总是像万箭穿心一样的痛。我总是在心里想,母亲的命,跟外婆一样苦,但是身体还算硬朗,外婆一直长寿到96岁高龄才去世的,母亲仅仅就是血压高点,只要不过度劳累,起码还能陪着我们和父亲好好安度晚年的!谁知母亲总是不知道心疼自己,拼命的干活折腾,硬是把自己累倒下了!

外婆一生养育了十个儿女。六个儿子,三个闺女,母亲和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姊妹。大舅,二舅和母亲姓裴,母亲脚下是李姓的四个舅舅两个姨。虽然母亲不识字,但从小就很善良懂事,承担起了大姐的责任,帮外婆照顾她的弟妹们,兄妹有很深厚感情。母亲嫁给父亲后,仍不忘对娘家弟妹们的关心和照顾。经常回娘家帮外婆忙前忙后的。

母亲啊,母亲!你难道就这么忍心抛下你的儿女子孙?去你想要过的天堂生活吗? 我苦苦的打拼,奋斗了几十年,才有了这么一个安身的家,那怕你来住上一天,看看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儿子没让你失望,往天路途遥远也没房子住,我病了几次住院,你担心的不行也没办法来的。现在凭我的吃苦精神,赢得了一片小天地!想接你来汉中尽点孝心的愿望都未实现,你就这样急匆匆的走了。 我一直不能原谅自己小时候的无知和不孝,一直都在忏悔自己的过去的不忠不孝。我知道:你希望我们每年都能回去陪在你们身边才高兴的,不让我们给你买衣服,因为每次买的衣服你都舍不得穿,直到去世还留在箱子里。只要我们带着孩子回到老家,你都高兴的像小孩一样,每天变着花样做吃的,炸油馍、蒸包子、包饺子,烙锅盔馍(这是母亲的绝活儿,柴火锅里能烙出5公分厚)。每次离家的时候,你一直把我们送到齐家门口。每当这时,我就不敢回头看你那饱经风霜的脸,看到你那双粗糙的手,我的心在滴血,我的泪水不由得模糊了双眼,你永远牵挂的是你的儿女子孙!

母亲, 你这辈子最大的优点和缺点,就是把别人照顾伺候好了,而自己舍不得吃,舍不穿。你完全可以再陪我们生活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七十四、五的年纪了,你非要拼命地下地干活,劈柴,冬天不烤火,在外面锯柴累的满身大汗你才觉着舒服,硬是像蜡烛一样,照亮了别人,拼尽了自己最后一口气!你一生争气好强,很少不求人,父亲在外工作,你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我们和奶奶。既要挣工分又要照顾有病的奶奶,直到奶奶去世了,我们也慢慢长大了。可你的担子还是一刻也没有轻松过,我们姊妹成家后,哪一个都离不开你的帮助和照顾。

七十几岁的老人了,还要想方设法去照顾我们每个儿女,2009年春,母亲从县城回来快到门口时,下车不慎踏空了脚,导致大腿摔成骨折。在家躺了半年受尽了折磨。我当时快要出队上班了,不能回去看你,直到年底才回去看你。为了儿女,再苦再累你心里都是情愿的,可我们为你又做了些什么呢?除了索取还有什么呢?我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早点买房,哪怕享受一天也好,我恨自己不孝,我恨自己口是心非,我恨自己自私自利,我恨自己只顾自己的小家庭。一句话,我是一个不孝之子,我愧对母亲对我的养育之恩,我就是每次回去跪在你老人家墓前三天三夜,也不能原谅自己的不忠不孝!

一晃母亲离开我们八年了,每当看到空间这篇怀念母亲的日志,总是泪流满面,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母亲离去的这些日子里,我不断反省自己的过去,缅怀对母亲的思念和愧疚之心,常常一个人发呆,甚至到自言自语的程度。为什么人生无常?为什么岁月是这样的冷酷无情?我还没有真正孝敬过母亲一天,还有许多的心里话还没有顾上对你老人家诉说呢!

母亲,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儿子希望你在那个清静的世界里,一路走好!你会在遥远的天堂里,祝福你的子孙后代。永远幸福,健康快乐!同时,请母亲大人放心,我会照顾好我们的父亲,他虽然脾气倔犟,生前跟你争吵了一辈子,可是你走了他很内疚的。他现在仍然有他的信仰。我们保证以后不会惹他生气的,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只要他健康快乐,就是我们做儿女的福气!如今我已经退休,他需要我们照顾了,我们就接他上来照顾他的生活,老人能够健康长寿,便使我们做儿女的最大幸福和快乐!

母亲,你安息吧!愿你在天堂里一切安好!

谨以此文,献给天下所有的兄弟姐妹们!关爱父母健康,赡养老人,是我们每一个有良知,有道德,懂感恩的子女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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