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他的拐杖

文丨张小凡 摄影丨王高山

父爱如山,那份爱厚重得让我震撼。父爱如茶,方知苦里透着甘甜。不必说筷子兄弟演唱的《父亲》如何让人潸然泪下;也不必说崔京浩演唱的《父亲》如何深入人心,单单是父亲的拐杖,就足以让我感恩一生!

父亲出生于1949年秋。一周岁时突发高烧,高烧后留下了后遗症,左腿肌肉萎缩,为小儿麻高痹症。不得已,拐杖和父亲捆绑在了一起,成为了父亲的左膀右臂,成为了这个家的支撑点。

1970年春,父亲幸运地成为了一名民办教师,单手拄拐在讲台上一站就是三十年,没有人记得父亲的拐杖上沾染了多少粉笔末;更无人知晓煤油灯伴随着父亲度过了多少个深夜、凌晨。我只知道,百十户人的小村里走出了几十位大学生。以致于邻村的人一说起父亲,便不由自主地赞誉一番。

1985年夏,被小型收割机放倒的小麦平铺在麦田里,父亲把拐杖往地头一丢,俯下身去,把麦子拢成一小堆,挑选三、四根潮湿且结实的麦秸伸到麦堆下面,绕圈,打结,拧花,一别一压,就这样捆完一个麦个了,然后再爬着去捆下一个。因为父亲的左腿用不上力,站起来不能走,只好在地里连滚带爬地捆了百十米远,然后冲捡麦穗的我喊道:“凡凡,拿我的拐杖来,咱们装车了。”我气喘吁吁地把拐杖递给父亲,才发现他的上衣已湿透,胳膊上沾了好多麦芒,脸上和脖子上连汗带泥,早已看不出模样。我知道,父亲的沧桑换来的是全家的口粮。

1990年春,父亲不想继续生活的窘迫,毅然承包了四亩碱地。当邻居们听说父亲承包了村里的‘蛤蟆湾’时,都觉得不可思议,大伯和二伯更是对父亲猛一顿训斥,“好胳膊好腿的都不去承包,你这拄拐杖的逞什么能,简直就是瞎胡闹!”奶奶岀来打圆场:“你看看这几个不大不小的孩连秋后的学费都没着落,他也是没法啊!”大伯看了看我们叹了口气走开了。自此,为了证明自己,父亲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上学前,放学后,都泡在了碱地里。傍晚父亲的拐杖又躺在了棉田里,他手中柱着铁锨,指挥着推土的姐姐该往哪儿放,连拉车的我也憋着一股劲,全家齐心协力争取让蛤蟆湾早日变成大棉仓,那个春天的夕阳把我们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

平地,播种,间苗,打杈,都难不倒父亲,唯有打农药是最发愁的,父亲背着残疾人专用的喷雾器,一手挪拐,一手握喷雾器杆慢慢在棉田里挪动,看吧!密密麻麻或深或浅的拐杖印像印章一样永远地印在了我的心上。终于一堆堆雪白的棉花像小山一样展现在全村人的面前,我知道,这是对父亲最好的嘉奖!

父亲的拐杖像魔杖。拐杖出现在教室里,花下自成蹊,桃李满芬芳。拐杖出现在麦地里,麦苗泛青香,麦粒闪金光。拐杖岀现在棉田里,棉花朵朵开,不畏雨和霜。

时光荏苒,我每每看到那些‘退休’的拐杖,就忆起它们陪父亲走过的艰辛时光,如今,父亲和他的新拐杖又有了新的使命,带领全家奔赴在更加幸福光明的道路上!

作者简介:张小凡,80后,广饶县花官人,初中文化,,喜欢写作,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的点滴,愿以文会友,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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