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眼泪

我的爸爸是一位农民,脾气暴躁,年轻的时候爱赌钱。但在外人眼里,他,脾气好,人好,做生意公道。在我妈眼里,有时像魔鬼,不会心疼、体贴妻子。我和我哥都怕我爸,因为从小就是在棍子教育里长大,然而我心疼我妈,觉得我妈这一生除了劳累,忧虑,没有享受到爱,但我却更偏爱我爸爸,这是为什么呢?

我妈小时候就偏爱我哥,经常责骂我,想要买什么也不会给我买,这也许是那时我最讨厌我妈的阶段。反而我爸会每天给我5毛钱零花钱,会帮我买衣服,帮他锤腿也会给我钱,也会偏爱我一些。20年前,5毛钱对于我来说是幸福,可以去学校门口吃汤菜,牛杂,冰棍等等,如今5毛钱似乎买不到什么了,在街上看到未必还会捡。世界在变好,生活水平在变好,但快乐似乎比之前更难得到了,还是会怀念5毛钱的幸福,怀念家族完整的时期。

第一次参加葬礼是初二那年,我还在学校上课,哥哥就开着摩托车过来接我回家。回到二伯房子的大厅,只看到白布,瞬间无意识下跪大哭,奶奶在旁边揭开一小块白布,我只是不停地在叫我爷爷,哭声四起,心生恐惧。当把爷爷送出门,爸爸,伯伯,叔叔,姑妈围绕着棺材爬,爸爸一边爬,一边哭着重复说:爹呀,做儿子的没本事,没钱买好的棺材你,对不起你。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爸爸哭了,也是唯一一次,我在旁边看着听着,瞬间我的心抽疼,泪流满面。这也是我第一次切实感受生老病死,生死离别的疼和恐惧,每每想起这个场景,爸爸的哭喊声和眼泪,我都会忍不住流泪。当真正直面生死离别,才会意识到明明有些遗憾不该成为遗憾的,可是偏偏都是遗憾收场。

不遗忘心中所爱,这一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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