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剪不断,放不下

再一次回到这个平原地区的小镇,来陪伴年老的母亲。距离在家读书的年代,已过去了三十多年。母亲已近杖朝之年,所幸身体大致还算硬朗。只是腰间盘突出,神经受到压迫,经常会腰腿疼痛。

儿时和少年时期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堪。少年时期的初中变成了小学,曾经上过的高中也变成了初中。街上遇到的人也几乎没几个能叫得上名字来。

碾转各地游走了好大一圈,人也已经鬓发见白,心态的起起伏伏随着环境和生活品质的高低,性情也变得温和与从容。风雨兼程,生活中的凄风苦雨随着日升日落仿佛也烟消云散。难得的一份宁静。

丰收

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人心浮动。父亲赶上了第一波商业潮,顶着无数压力,建立起自己的事业,不久又抵抗住身边无良人的觊觎,把控制权牢牢抓到自己手里。对于善良不计较的他而言,太过艰难。而当时的自己还很幼稚,无法体会生活的艰辛,也只沉浸在那个年代突然的音乐娱乐大爆发当中,港台歌曲、学生早恋、台球厅充斥着这个当时土里土气的小镇。

在当时无瑕的眼睛里,向往如今看来显得特别的轻浅。在多变地大网下呈现着每个人的无畏和脆弱。时代推动着脚步,磕绊泥泞。只是当时没有如今经历过的感受,只知道一味冲撞在前路不可知的向往路上。

幽静小路

因为家中奶奶的变故,父亲的生意在九十年代不得已也划上句号,直到奶奶故去。父亲又重新想办法做事。曾经与别人合作两次做生意,因九十年代人性已经开始显现出恶劣的一面,最终因为父亲的善良性格都走向了失败。

后来,父亲因为是党员,所以一直在镇上做事,处理人际关系事宜。农村底层的村民九十年代末期,受经济大潮影响,开始追求利益的最大化。也就开始了永不休止的矛盾和争端,原来淳朴的性格因为利益关系变得挣拧无比。中年的父亲一直受这种琐事纠缠,着急、生气、劳累,不久便被查出冠心病。

儿时记忆

曾几何时,我们开始注意到我们的父母不再有歌声,眼睛不再象初念儿歌时的明亮,又什么时候注意到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从犀利到柔和,再到退缩。在我们成长的张扬中,他们慢慢收拢着自己,适应着我们的选择带给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强迫。

我的父亲走了,那是2012年的中秋节,本该团圆的日子。看着父亲蜡黄的脸,身体还存有一丝微热,明白了那一刻,就是一个人前世后世的分界。看着来看他的朋友们完整得站在旁边,于是悲从中来,剧中的生离死别突然推到了面前。

大黄

母亲很坚强,一个人生活至今,每天还在坚持写着日记。父亲去世后母亲写的一篇文章曾登载于当地的晚报。虽然时代变化较大,和母亲会有认识上的隔阂,也属情理之中。儿女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陪伴。

中国四十年的空前变化,速度惊人。镇上的一情一景,一人一物都随着市场在变化,忽然出来一家店面,忽然出现一位有钱人,等等等等。

一种乡愁叫作血脉,还有一种乡愁叫归家。剪不断,也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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