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父亲

十七年的梦

我的父亲离开我至今17年了。17年里,我从一个年少无知在异乡求学的小青年变成了一个膝下已有子的父亲。直到去年我的心还存着一丝念想,固守着一份希望,总以为我的父亲有一天会像从前一样身着朴素的衣服来到我的身边,只是头上多了几根苍白的头发;

也是直到去年,我才逐渐意识到我的父亲与我距离越来越远,感觉他人似乎完全变了。他仿佛只给我留下了一个双手交叉放在身后的背影,即便我在他身后如何撕心裂肺还是哭泣的呼喊他,他总是不肯回头,一直走向无穷的远方..........17年的希望与梦,也在这一刻被岁月完全击破——父亲也许永远不再回来了,我们的父子之缘也就从此画上一个不圆满的句号,成了为我今生永远也无法释怀一份情感。

这17年以来,我很少在自媒体上发表或对他人所讲关于失去父亲的一些话题,大多数时间都是把情感默默于心,潜藏于行,把这份记忆当做一个珍宝存放在我的心里,基本上每天都在想。在最痛的时候,我常常在深夜听着小孩的呼吸声,一个人默默到窗前看看外面静谧的夜空,父亲也似乎就在天空的祥云与星星之间,他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

人生就是这样,往往心底最疼痛的伤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也是少泪的,这种淡淡而又深刻的伤是人间最伤骨的疼痛。而你的伤痛在纷乱复杂的社会面前它不会吃你这一套,你的泪水也分文不值,有些事多说了甚至还会遭到别人暗讽与嘲笑。记得我父亲在刚走的那一年夏天,我妹妹次年高考,我也面临空中急需加油的时刻,如果我无油可加,可能导致我半空而坠落的危险。这时,我明显感觉到很多熟人表面说的如何同情与怜悯,但他们的心里实则就是完全不一样,很多人看我们的态度也重重轻视,不屑一顾。

其实,现在想来也不足为奇,天下人性本属如此。在这样一个明哲保身的年代里,有谁真正能世事洞明,世故待人?世态炎凉,却依然有情相温?这世界除了自己的父母,没谁有权利和义务去帮助一个人,谁也不会用一种爱去包容一个人。所以也很感谢当初帮我的那几个人——我父亲的至亲们,这一份情我永远铭记于心,大恩不言谢。

所以我时常在想:这样的伤痛默默地留在心里,等待我的孩子长大后,也许我会在某一个深夜,找一间咖啡屋,在昏暗的灯光下倒上红酒,我静静地告诉他们关于我父亲的一切故事,让他们知道他们从何而来,让他们永远不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位永远也无法见面的最亲的至亲。也许那时他们最懂我,他们也是我一生中最想向他们表达的人。

悲伤的暑假

2002年的暑假,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准时回家,而是在市里找了一份为城市居民送纯净水的暑假工。当时送一桶水给提成5毛钱,我一天可以送30桶到60桶不等。那时市区基本没有电梯楼,扛两桶水爬7楼是常事。需送水的人都是在市、区直机关以及在市、区直机关上班的家属们。因为那时的纯净水只有他们与有实力的公司喝,而我们对于我们大山里岩洞里流出的水就是纯净水,喝的时候一般不烧开直接冷饮,感觉最解渴。这一年也是我人生第一次近距离的走到市、区市等一些机关大楼还有看见这些人的工作以及家的模样,感觉机关大楼威严无比,哪里的人们也总是高人一等,每当我送水返回的时候总要无意或有意的多看几眼这大楼以及那里人们。

当有一天,我老家的一位亲戚给我电话,说有事急需我要立刻回家,我不得不临时停止送水工作,没多想次日就回家了。没想到回家听到这个噩耗消息,让我整个人思维几天变得十分麻木,对于这个消息我总是不信,总认为是假的。又过了一周,我再次确认,我母亲说是真的,那时我无言以对,便一个人爬到山坡上静静的望着远方的夕阳。

也就在那个夏天,有很多人建议我的人生出路,那几天我母亲也有点动摇关于我的未来,而多数人的建议基本是与读书无缘了,而他们的建议一个我都没听。因为我始终记得我父亲对我是怎样的期待,在这时绝不能退缩,“遇见困难就要想办法解决”——这是他生前一直给我挂在耳边的话。

记得有一天,我独自一人在老家县城的一座桥上静静的看河水东流,我的泪水时不时流到我的眼边又立刻强忍退回,如此反复了一个大上午。而那时唯一想到的是我父亲的勤劳与执着、坚强与奋进、谦虚与仁义、辛苦与耐劳以及回顾了他从小对我的“政治课”教育思想。当天下午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便买一张车票回到山里的老家(也就在这个下午,我遇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我的一位罗姓姑父,我与他在县城的新华书店门口相遇。我的父亲告诉我见到人一定要主动叫人,那天我见到这个人我便想起了他的话,主动打招呼了。他问了我一些近况和我的想法,他给我说:让我开学时去找他一下,我满口答应了,但是到开学我没有去找他)。

回到家,天色已经很晚,母亲一个人在灯下洗着衣服,寂静的大山与黑黑的夜,让我们的家变得更加的孤单与单薄,房子周围无奈忧伤空气让我强忍坚强走到母亲的身边,因为我知道我不能在我的母亲前面前流泪。那时的坚强全是我父亲在平时里对我铸造的,在那一刻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当我当踏进门的一瞬间,我母就问我怎办?我说明天我又走——去新疆,那时我看得出我母亲也是真的没办法了,一脸的无奈和茫然,因为我的想法与很多人的建议是完全不一样的。但我后来又发现她对我的决定似乎表现了一种信任,含泪对我说:我现在也没什么主意了,也打不了什么主意了,你爸爸不是没有本事和脑筋的人,他也不想看到你不念书,你爸爸和我的命都很苦,你去(qi)吧!我包包里还有1百多块钱,你明天就走吧!.........我的母亲一个字也不认识。她是新中国刚成立以来文化大革命、开发大寨地、大炼钢铁,在田间地头早晚报告毛主席,记工分时代的典型家中老大顶工干活不读书的普片社会现象之一。

如今想起她这段话,语言就是土语,但在最危难的时刻能够对自己丈夫和儿子产生足够的信心和信任,是我平生以来听过的最具有定力、远见、强大的一句话)。后来我母亲说再在哪里借点钱估计车费不够,我说不用了够了,其实那时还没有出过远门,也没坐过火车,甭提票价是多少连怎样买票都不知道。在那一刻,我感到我的家也空空如野,一贫如洗了,因为在我印象中我从小基本就不缺钱花,只要我要的合理,我的父母都给我准备的好。我接过了母亲的158元,我实在没忍住,一个人跑出在草坪上流泪了,并下定决心冲出重围,背水一战,不让我的父亲在天堂再为我操心了。

第二日,天不亮我母亲给我做了早餐,走了1小时山路便坐上去城里的班车,再从阳XX坐火车到宝xx,到宝XX已经是次日十点多,我一数钱只剩130多了。到售票厅一了解到新疆的车票接近200多的座位票,当时我并没急买票,因为是晚上的车。我出去吃了两个馒头,5毛钱买了一张列车时刻表和地图,研究即将乘坐的那一趟车,决定车票先买到天水火车站,余下的站先不买,记得票价不到50元。那一晚我便乘着开往西去的希望列车。

车站的魔道

在中午等车的这段时间里,父亲曾经的一句话让我避开一个危险。在宝xx的候车厅里,我的对面坐着两个中年男士,一个肩挎小包一个手拿报纸读,一个侧身向外,一个对着我,他们的衣着一般,脸色表情略显极端、毫无阳光之气。突然,对面侧身向外看报纸的一名男士左侧后兜里露出一个钱包,他似乎并没发觉自己钱包快掉到凳子上。这时被他旁边的这位肩挎小包中年男人看见了,顺手把钱包偷偷的拿了过来,走到我跟前悄悄对我说,我们出去吧见者有份,让我不要说。我说:我不要,也不去,也不说。这个“三个不字”,让他给我做了10几分钟的思想工作,我都很平静,无动于衷,就像在寂静的考上沉着面对试题,不惧不怕,不慌不忙,最后他无奈的一个人走了。

在那时,我想起了我父亲在平日里告诉我:不要占小便宜,别人东西我们不要,“便宜你末捡,吃亏在眼前”,天下没有飞来的横财。在哪一刻,我的瘦小、单纯、几分文艺青年的学生气十足,被千锤百炼的油条江湖大城市人们一眼识破,我便成为他们的目标,所以,我断定就是一个骗局。但他们没想到是:那时我在利用我父亲叫教我的“道”来驱赶他们“魔”。也在这时,我才突然了解一点:天下事事,剧本一般,小丑表演,道尽人间丑恶。

在2000前左右,我国的改革开放进入初级阶段,加上大力发展西部的国家计划正在实施,从中国的内地去新疆的人口大转移就从这辆只安装电风扇的绿皮火车开始,也是西去的主要交通工具之一,所以,车里得人很多,一个挨一个,接肩碰脚,连车座下睡的都是人。甭提车里的空气与气味是多末的挑逗鼻孔,一个典型的中国弱势群体四处奔出求生存的命运列车形象。在车上乘警查票,我就开始朵朵闪闪,就像打游击战一样,几次没有查到我。经过几天几夜苍凉的戈壁沙漠,我的钱也不敢花,只用泡面充饥,走到距离终点的几个站我一数钱还有50多元没花完。后来我与一位乘警聊天,我主动坦白了我未买票的事实,但要到我的目标终点站。我给他看我的身份证和学生证,我只告诉他我真没钱,有钱不会不买票。后来他也没说什么,他离开我也下车。不得不说,他也是一位好心人。


关于父亲的诗 一

窗外风拍打着窗台

一条条孤寂的树枝

一朵朵散落的乌云

一滴滴纷飞的夏雨

残寒阵阵 深夏哀泣

十七年

泪已被风吹干

思念却填满心田

当你的爱再次萦绕在我眼前

那股刻骨的痛也在心间回荡

我知道你不愿看见我悲泣的模样

要我坚强 要我努力

可疼痛的思念从未归还

像无尽的涓涓细流

朝着无边的海洋

如今夏花开了

山间飘摇的翠绿

夏天回来了

我的父亲——你走了

还会回来吗?


关于父亲的诗 二

文字在视角里触及

如此敏感,也是如此熟悉而陌生

思绪越过清晰走向属于你的时空

疼痛早已在那等候

天的那边,你是那样遥远也是那样的贴近

也许是上天注定你将丢弃在这个路口

你就要转身离去

那个七月的夏天,烈日描着大地

黑云布满山谷——雷声嘶吼,雨滴哀泣

你的希望种在那片土地

你的大手攒着自己的出路

可无情的声音结束了我们相遇

如今,夏风萧萧,翠绿苍凉

所有的夏花已化悲痛的思念朝着你方向

想念着遥远的国度——也想着你身边的那棵柳树

柳叶是不是跳着哀伤的舞步

落山风是不是吹你的头顶

这个夏季还好吗?


血缘江湖的“三哥”

我父亲排行老三,所以比他小的兄弟姊妹都称呼他“三哥”,这个称呼在如今想起依然有一种江湖传说且带伤感的威严称呼。记得我在上学小之前,我不懂的什么血缘亲戚关系,但我知道我家对面山上有一户人家,很多人叫他“三哥”,且叫的亲热无比。

他即使在忙,只要在家他每隔几天都要去这户人家,有时间还带上我;每一次从外地回来,一般次日他必须都要去这户人家转转。直到我上学小学后,才明白这户人家是的他出生的地方,那里住着他的父母和他的弟弟妹妹们.......这时我才懂得“三哥”这个称呼是如此的有圣神而又威严。

如今再想起这个血缘江湖所留下的称呼——“三哥”,想起他的弟弟妹妹们喊一声“三哥”的亲热场景,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剧烈扎心的痛在心间油然而生,多美好的画面,如今只能用记忆的片段锁定回忆,而让我终身难忘......

真实与气度

我的父亲在为人处世的诸多方面,他是一个谦虚稳沉的人。他不说假话,也不说“无厘头”的话,一句就是一句,在他心中“道理”二字理解的十分清晰。无论在任何场合他说话办事也可以称的上是一个彬彬有礼之人,不自夸不虚而华实,不说假话,谦虚不吹牛。我们小时候无论成绩多好,还是怎样优秀,我的父亲在众人面前都表现的很谦虚,不刻意的“吹嘘”。更不会刻意的去“闲话”某个人,或讲别人的“风凉话”。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来没听说过他说过谁,也没听过他说过一句假话。所以,他与他的兄弟姐妹之间关系还算可以。

其实我父亲在我心中他是一个严肃少笑的人,但小时候有几个人一去我家,他十分高兴并且瞬间露出高兴与最亲密的笑容,那就是他二哥的孩子。记忆里,那时他们也很小,兄弟俩二人穿着迪卡衣服一前一后一高一低来到我家,我父亲平日里基本不是太喜欢笑的人,那时他非常高兴,感觉他的笑容和快乐是久违的,瞬间空气爆发式的活跃。小时候我不懂这是啥关系,他叫我叫哥,我不叫,他用严厉的目光盯着问我:你叫不叫?!在他没有听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前不会放过我。

特别是后来有一位哥以优异的成绩考到市里读书,他基本每天要给说很多遍。有的话从小学一直听到初中毕业,耳朵基本都听的很烦,但我还是要装作我听的认真,并且消化了。记忆里最深刻的一句就是:那不错哦,C家小荷已露尖尖角。那时也不知道他说这话时的高兴与自豪的底气从何而来,看不出一丝妒忌、虚假的样子,就像看到曙光和希望一样!那时我不懂这些,也不懂什么“露尖尖角”。后来,才懂。

严厉的远见

他教育我的方式就是:上政治课。现在回忆起我的头都很大,因为那时就像复读机一样每天无限重复的播放,其实那时我心里真的不想听。现在想起,真的还感谢他。在小学毕业之前,基本每年他不打我5次以上是不会过年的,那时候就形成了一个惯性思维:一般2个月他不打我一次,我就慌了,感觉也许过几天他要打我一次,这概率和预感很准,总是在那个时候因为自己调皮不听话喜欢犯错,又打一顿。当他把打完后,我心里感觉踏实,认为我可以休息一个月不挨打。直到上初中,基本每年挨打的次数减少了。

如今,我也是为人之父了,回忆我小时他教育的方式,有的地方还是值得去学习的。虽然那时他管我很严,我内心十分倔强,但今天再看我自己,再想起自己小时候那股倔强的劲头和不听话的样子,没有他,我的未来还不真不好说。因为我小时候在家也很皮,家里除了他可以管住我,别人都把我管不住。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他知道他自己要早早的离开我,所以我在上学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严厉教育我,直到上初中我基本不用他管我了,我就知道向好的方面发展了。他时常说:要想成为一颗有用大树,在最小时的时候就要把育端正,长大了自然长端正。

我小时候喜欢干这些他认“莫名堂”的事,比如用他的木匠家具制作同样比例的犁头、刨子等,还模仿他修房子割漆,他最恨我的是打牌和学“端工杠神”,因为这没少挨他的打。

有一次我母亲给他说,我在家有时间不读书,放牛老打牌。他听见后,把我叫到火炉边,慢条细理的说:把牌给我拿过来。我规规矩矩的把藏在床下面的牌拿出来给他,他没要。他很严肃的说;你现在把牌给我一张一张的放到火炉烧掉。我也不敢倔强,只好一张一张的把牌慢慢的扔到火炉里。这个动作一直重复了50余次才算结束。后来给我扔下一句话:这一次啥也不说了,下次在发现你一张一张的吃了。从此,只要我一看有牌的场合,他也在,我就故意躲的远远的。其实我心很想玩牌,因为我们村要是谁家办酒席有很多伙伴我们一起玩。但是我就是不敢,所以,至今我连麻将我都不认识。

还有一次,我放牛在山坡上学“端工杠神”,被我妹妹知道了。后来我妹妹每次与我吵架,都要挟我,说哥哥那你再不听,我就给爸爸说你学“端工杠神”。我一听就十分害怕,但有一次我妹妹给他说了,他让我交出所有我自己制作的“杠神”工具,让我自己用斧子一刀一刀地把心爱的巫师工具砍碎放到火里烧掉。如今依然记得我们老家的那几位“端工”大师,也依然记得:卦的三下,阴、什、阳,这三下。这三下——也就是概率事件的推理。

土语与思想

也许天底下父亲就是专门制服自己儿子,也只有自己儿子才最怕自己的父亲,才听自己父亲的话,因为他们是世界上对待自己孩子最真的人。所以他说过很话至今我记忆犹新,继续践行我的人生:

养儿不读书,等于喂头猪;

独柴难烧独儿难教,我要把独柴划细就好烧;

越怕麻烦越麻烦,要勇于拼搏;

你只要能走多远,我都支持你多远,哪怕台湾香港出国,只要你有那本事;

要想成为一颗有用的大树,在最小时的时候就要育端正,长大了自然长端正。

你们一定要争一口恶气,把肩上的肉啃一口,也要把书念出来;让别人看的起你,也才能脱掉农壳。

我最希望你当一名老师或医生,这几个职业,在任何改朝换代对自己影响不大,搞政治太多勾心斗角。如果你走了政治的路,一定办事公平公正,做人要谦虚,会为人处世。

不准骗人日白日咕噜捣棒锤,吊儿郎当,坑蒙拐骗,说假话,偷东西;

干事要有恒心,没恒心没毅力,干啥都不行;

见到人要主动和别人打招呼,肯喊人,不要装大;

以后不准睡懒瞌睡,7点必须起床。

人要有站像和坐像,别弄的站没站像坐没做像,人行不行看五行。

.........................................

忍让与开怀

当我写“忍让与开怀”回忆的话题时,我的内心十分的敬佩我的父亲。在社会客观的时势面前,把目光投向未来,用最真实的强力量默默、谦虚的告诉世界,把“无声胜有声”的孔孟之道的传承别样精彩。

记得我上小学时,有一个大扫除的下午,我和伙伴都在扫地。我便起了一个小心思:让我的一位伙伴,等有一位同学扫地从面前经过时,把脚往她面前一伸她就摔倒的在地上。果然我那个伙伴办到了,那位同学也摔倒。后来她们在吵架,我伙伴出卖我了,说是我让他这样干的。那位同学与我吵起来,我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瞬间把对方气哭,这位同学一哭就找她父亲。后来,她父亲与我大干一架。那时我才上三、四年级,我没有干过他父亲。于是,这个心理不爽持续了几天。

又是一个下午,我和我妹妹们走在放学回家的半路上,我和我的伙伴说:我们去抬一个大石头从那位同学的后面山坡滚下去砸房子。后来,我让我妹妹们几个女生给我们“放哨”,我和我的伙伴抬起一个大石头就从这位同学家的山后掀下去。

第二天,一去学校,就有一位老师问我们,昨天下午谁掀的石头。最开始我们都不承认,后来这位老师找了一块瓦片杂碎让我们俩跪在上面,现在记不清我们的脸上被扇多少耳光,反正我的脸当时是被打肿了。就这样我还没说,我在想“方志敏”是多么的坚强,面对敌人毫不在乎。后来我那位伙伴没忍住,又出卖我了。最后,我才承认了。

记得那天放学回家,我鼻青脸肿的,但我没有给父亲说,我也告诉我妹妹不要给父亲说。我父亲问我脸怎么了,我说和别的孩子玩,不小心碰到了,父亲当时没在意。但是第二天,与他关系还可以的一位邻居偷偷的告诉了我的父亲,我父亲才知道,回家问我是怎么回事。我才给他说了,父亲当时也没说我啥,只是该诉我: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干了,要好好读书,忘记这些。

时间又过了一周,这位老师估计自己心虚了,他自己干的事,孩子的家长怎么没去找他呢?于是有一天下午,他主动找我父亲说起这事。他问我父亲知道这事吧,我父亲说我没给他说,他不知道。其实我的父亲已经知道了。那一天下午,他让我和他一起去背柴,走在半路他说(如今我还记得原话,那天是接近于秋转冬的季节):以后这样的坏事不准再干,万一伤到人怎么办?从那个方面说,掀石头很危险。但是,这事过了就算了,那个老师也给我说了,我也知道了。以后你也不要计这事,心里不能有压力,记住:当你把书读来了,有本事了,你可以再给这个老师敬一杯酒就说:那个时候感谢你对我教育,让我后来很听话......

在这件事的上,现在看来,自己的孩子在外面被老师打了,天下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这样的体罚教育是不符合教育模式的,也许很多家长都会去找这老师讨论个说法,但是我父亲没有,他选择了忍让与开怀,还让我更加刻苦读书,把目光看的更远,不因小失大。

勤劳与收获

在80年代,我国刚进入改革开放初期,物质匮乏,建设落后,信息闭塞,国家正在在探索中与发展中。特别是山区地区的农村依然过原始愚昧的生活。人们到街上买物资都是靠走弯而又窄泥巴山路和人力的背运,大多数人是没有文化的,文盲占绝大多数。在我们山区出门打工都不往何处去,谋取何种职业,当地的百姓没有任何技能,只有双手和力气,还有大山。所以,在我父亲二十多岁的时候,他就学会几种手艺赚点家用补贴,木匠和柒匠。

在我的记忆里,我的父亲是一个很勤劳的人,干事业很执着,不怕吃苦,那种韧劲和狠劲,仿佛就表现在他骨子里。为了生计,他拜师学木匠,跟着师傅和徒弟一起在村里村外给人家建设房子以及一些简单的木工活,活完工后多多少少都会赚点零花钱。用今天的话说,我的父亲就是一位木工建筑工程师,他还有几个徒弟。

后来,木工活少也不能赚到很多钱,便开始在深山老林割漆。漆匠这门手艺一直延续他十几年的职业生涯,我读书的钱都是他割漆所赚。记得有一年暑假,他让我到他割漆的大山里,给他看场子。在他的好几个伙伴中,他是最早起来的人,也是最晚回来的,但每天别人收割的1桶柒,他一般都是2桶。记得有几年,漆价很好他卖了一点钱。在80年代末期很多村民都叫我们“万元户”,这个万元户是我国改革开放后,国家对人农村经济“包产到户”一种新鼓励名词。在他30岁刚出头那几年,我还没上小学,他便靠自己的双手修建农村一套房子。用今天的话说,一个30来岁的农村小伙子,靠自己的双手在村修建了一套“楼房”。

再到后来,我上学以及家里开销逐渐变大,加上柒的产量不怎么高,柒的价位也不断下跌,他又去和他二哥商量做小买卖。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是比较喜欢找他二哥的,兄弟俩一见面从中央政策到村里的人和事,以及自己的当前和今后,都会说一个遍,有时他与他哥交流的新观点,再重复给我说。此时,也让我想起了他:他是一个思想开放、心态积极、善于吸取别人优点,尊重自己长兄长弟,在我的记忆里,他从没有说过关于他的哥长兄弟姊妹之间的嫉妒与偏见的闲言。

今天看来,在80年代的中国以及大山的农村,用木柴火和煤油灯照明的日子,父亲能够用自己的双手,吃苦耐劳,勤俭持家,后来我发现这力量是来自于他对上一代和下一代人理解。因为,他时常告诉我:他们家以前住在别人的傍边,别人都看不起他们是常事,爷爷才带上他们才搬到走到另外一个方住。

爷爷和奶奶对待看不起他们的人,他们依然相见如宾,并且让我父亲们尊重有道,我想正是爷爷和奶奶这种大度、善良、仁义、包容、不怕吃亏的教育方式,让他潜移默化的理解到:受众人目光,劳其筋骨,必先立己,方成器材。所以,他才知道用自己双手立家至业!

无法

大山和工具

我真的无法再看见你

因为看见时泪已满面

你留下的伤心记忆

让坚强心在悲痛中哭泣

如果有一天我回归故里

我会带上孩子

披着朝阳

踏上延绵细窄的山路

打开路旁的树梢和露珠

重游父亲的故地

让落山风吹佛面颊

让泪水飘洒在那一片孤独而悲壮的土地

.............

老式收音机

80年代的中国秦巴山区,住着一群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人们,他们的生活略显原始,祖祖辈辈在延绵的山路上从家到山再到家周而复始的奔走不息,只为那根玉米与颗土豆。有的人一生也没有进过县城,对城市不了解,但对城市的向往和渴求,从显在他们朴实的眼神中。我的父亲也是如此。

在那个年头,甭提手机、电视、网络信号了,当时这些名词在中国都还是很新鲜的,信息极度匮乏,一部古老的手摇式电话只有当地乡政府才一部。为了更好地了解大山之外世界,我父亲从县城买了一台“上海海燕”牌收音机,这个收音机也算是当时的一台数字音频家用电器。

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主要的用途是干什的,总觉到怪怪的,装上几块电池,按钮一开,里面有人说话。后来我父亲告诉我这是无线收音机。我便想起了我们老一辈革命家以及战士们在战场上发信号的无线机。

这部收收音机刚到家时,我基本每天都去特意看看,且用手抚摸几下。但他的前提是不让我玩,担心我弄坏。但是我就喜欢玩,趁他不在家时我就玩。说来也不巧,第一部收音机是被我玩坏。他问我,我不承认。后来他又买了第二台同一款收音机。由于第一台收音机我基本学会了一些操作,所以第二台收音机我没弄坏。这台收音机也是最近几年才不见的。他的收音机和木匠、漆匠的工具,前些年我们每次回家都要去整理或仔细的端详一遍。当我看到这器具时,我的心是沉重的,觉的我父亲就在收音机和木匠工具旁边站着,我们也在交流着什么一样,只是这种语言只有父与子才会理解和体会。

他最喜欢收听央广电台以及亚洲的一个中文国际频道。他最喜欢的内容是央广新闻以及国际问题,还有台湾、香港等一些新闻。这些内容,至今我们的国家和世界还在说,比如他当年最喜欢谈美国总统克林顿对我国的态度以及美国对华政策、台湾等。今天我们的国际环境有所改善,但话题还是这些话题,又比如近期中美之间的贸易问题,还有岛内与美国之间的种种合作交流。话题依然是这个话题,但他人已经离我而去了。在他的收音机世界里,其实无形培养我从小对政治、经济、社会等诸多方面的兴趣。

另外,在我们村他也是一个理发师,我们村很多人找他理发,在理发时他一般也是聊聊中央领导近期行动,比如出国访问或调研,还有中国和美国、台湾等问题。因为这,我们村还有别的几个村他的朋友们都买了收音机。等待下次到我家理发时,他们相互会聊这些话题。

这部收音机对我来说也是不可忘记的回忆珍品。

收音机

你的古老与宏大是我一生无法忘记的模样

每当看见你我如同看见我的父亲

他用一双粗糙得手扭动的开关

你总是不知闭卷的唱说着

关于你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故事

我们听的好奇而又快乐

你的很多时光也伴着我的童年

也伴随着我许多关于父亲的记忆

这里有伤悲,有泪水,也有诸多无奈和心酸................

发表评论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验证码:

相关文章

推荐文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