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之土地

文/王宁子

酷暑,只有早上五点多的太阳最美,她象一个羞涩的少妇,羞答答的从地平线露出笑脸,然后整个大地都在她温柔的怀抱里。

从春天到夏天,丑丑终于取得我的信任,摆脱了绳索,可以从容地奔跑在乡间小道上。自从第一次经历有惊无险的车祸,丑丑对各种车都很惧怕,每每听到身后车的声响,它总会机智地躲进田里躲进草丛中,待到车走远也不肯出来,不是在玉米垄上撒欢,就是在草丛中打滚,只需一声口哨,它变带着一身草腥味儿冲到我面前,屁颠屁颠地摇头摆尾。

小时候的这个季节,总是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扛着锄头带一罐母亲熬的温热的麦仁汤下地,踩着草尖的露水奋力地挥动着锄头,看着杂草瞬间被泥土覆盖,那一刻,竟然觉得自己是刽子手。鞋子进了泥土,索性丢了鞋子,光脚踩着松软的土地,泥土味儿混着青草味儿从脚趾间向上蔓延,深呼口气,大地的气息便在唇齿间。太阳一点点越出地平线,细汗浸湿发髻,额头的汗珠象断了线的珠子滴入大地,鼻翼间的汗慢慢汇集,经过唇经过下巴,顺着脖子欢快成一条小河。累了渴了,丢掉锄头,撒丫子奔到地头,逮住瓦罐一阵狂饮,然后一屁股坐在田埂上,看着自己翻新的泥土,那一刻,很有成就感。

母亲说,土地是块宝,你种啥它就长啥。以前家里的每块田,母亲都计划好这片种啥那片该种啥。每年的秋田,母亲总会在包谷地里套种各种豆类。每到肉豆和大豇豆成熟的季节,每每下午放学,大姐和我定会挎着篮子带着头巾去田里摘豆子。九月初,虽说太阳没有三伏天那么厉害,可是在密不透风的青纱帐里劳作,那种滋味苦不堪言。包谷天花落在头巾上脸上落在睫毛上,痒痒的。若是没有穿长袖,包谷叶子如锯齿在胳膊上拉出一道道血印子。面对收获,喜悦是战胜苦难的天敌。有一年,我摘豆子把包谷杆上缠绕的一条小青蛇当做肉豆,那一刻,吓得赶紧松手,但过后仍然,直到篮子再也放不下为止。

时光荏苒,农人的眼里再也不只是土地,农人也不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种田,粮食价格的逐年下滑,导致秋田大面积闲置。

那天傍晚,陪母亲散步,母亲看到闲置的土地,看着那麦茬地里绿油油的麦青,不禁惋惜道:让土地空闲,这简直就是遭罪呢!

对于土地,从大饥荒走过来的母亲,土地是农人的命,是农人的神。

新世纪的农人对土地失去眷恋,在种啥都不划算的思想逃离农村,逃离土地,但荒芜的土地只会长满野草,在风中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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