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人很多，但能做到这件聪明事的人并不多。

编者按：人应该具有“否定力”，能够进行自我否定，能够同时在头脑中接受多个相互矛盾的想法。因为，生活不是一成不变的，看似矛盾的观点在不同的时间和环境中都是有道理的。不同的情景适用不同的道理，我们要学会保持头脑的灵活性。本文来自编译，希望对您有所启发。

聪明的人很多，但能做到这件聪明事的人并不多。

诗人约翰·济慈（John Keats）称之为“否定力”（negative capability），指的是能够同时在头脑中接受多个相互矛盾的想法的精神毅力。或者就像斯科特·菲茨杰拉德（F. Scott Fitzgerald）写的那句名言：“对一流智力的考验是，能够同时在脑海中持有两种相反的想法，并仍然保持大脑正常运作的能力。”例如，一个看到事情没有希望的人，仍下定决心要改变现状。”

世界是复杂的，模糊的，矛盾的。为了理解它，为了生存，人们必须能够平衡相互冲突的想法。试图把所有的东西都塞进一个简单的框架里，或者坚持一个简单的理论，这都是行不通的。

人们有时会给我发邮件说，“瑞安，马可·奥勒留（Marcus Aurelius）是自相矛盾的。有时他说要放大，有时他又说要缩小。”或者他们会指出，塞内加（Seneca）的著作告诉我们要意识到未来的危险，但永远不要避免焦虑和担忧。”或者还令他们感到困惑的是，罗伯特·格林（Robert Greene）的《权力的48条法则》（The 48 Laws of Power）中的第三条法则是“隐藏你的意图”，而第六条法则是“不惜一切代价争取注意力”。还有就是，在我写的《纪律就是命运》（Discipline is Destiny）一书，我谈到对自己要严格，同时对自己也不要太严格。这是矛盾的吗？

答案是肯定的。

沃尔特·惠特曼（Walt Whitman）的一句著名名言是：我自相矛盾吗？好吧，我自相矛盾。

是的，马可·奥勒留自相矛盾，斯多葛派自相矛盾，罗伯特·格林的权力定律相互矛盾。是的，我也自相矛盾。

因为这个世界总是自相矛盾的。因为不同的情况需要不同的东西。因为生活中的一切都取决于环境。

你看，即使是只有天才才能驾驭“否定力”的前提，本身也有点矛盾。因为你知道谁能同时持有一堆相互矛盾的想法吗？真正愚蠢的人！

所以“否定力”似乎遵循 Midwit Meme 曲线。

图片来源：ryanholiday.net

那么，如何培养济慈所说的“否定力”呢？以下是一些我的想法：

1. 广泛阅读，从与你持不同观点的人那里吸取想法。塞内加作品中最令人惊讶的一点是，这位公开承认的斯多葛派经常引用伊壁鸠鲁的话，伊壁鸠鲁是其对手伊壁鸠鲁学派的创始人。塞内加写道，他之所以如此熟悉伊壁鸠鲁，并不是因为自己放弃了斯多葛学派的著作，而是因为他像敌营里的间谍一样阅读伊壁鸠鲁。也就是说，他有意地阅读并沉浸在他不同意的人的思想和策略中，看看能不能从别人那里学到什么。伊壁鸠鲁的格言是：“一个智者并不比另一个智者更聪明。”斯多葛学派也相信这一点，人们应该积极地追求并与任何可以成为我们智慧源泉的人交往，而不管这种智慧来自哪个思想流派。因为如果有智慧存在，我们就应该明智地利用它。

2. 深入学习。马可·奥勒留曾责备自己“不要满足于仅仅掌握其中的要点。”相反，他说，“要仔细阅读”，“ 直奔智慧之座”，“寻找导师和导师”。正如塞内加所说，反复阅读优秀思想家他们的作品，要超越“要点”。

3. 向上探求知识的源头。要学会观察、学习和问问题。还记不记得，当你最根深蒂固的假设受到挑战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那种防御性的感觉？要刻意去这样做，让自己变得谦卑。在我所受的教育中，我一直遵循马可·奥勒留的原则：“直奔智慧之座。”他还写道，“掌握阅读和写作需要导师，生活更是如此。”对我来说，罗伯特·格林过去是，现在也是我的写作导师，更重要的是，他还是我的生活导师。直接去找知识的来源，找那些有不同观点和专业知识的人，找那些能帮助你从新的角度看问题、考虑不同观点的人。尽可能多地从中汲取营养。

4. 要明白时间和环境就是一切。有一次，一位学生向孔子请教，他告诉这位学生要耐心等待。后来，另一个学生向他征求意见，孔子建议那个学生不要等待，要立即解决问题。第三个细心的学生注意到孔子的回答似乎自相矛盾，请他解释一下。孔子回答说：“冉有性格谦逊，办事犹豫不决，所以我鼓励他临事果断；子路逞强好胜，办事不周全，所以我就劝他遇事多听取别人意见，三思而行。”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每个情况都不一样。

5. 接受认知上的谦逊。爱比克泰德（Epictetus）提醒我们，“你认为自己已经知道的东西是不可能学到的。”对于斯多葛学派，尤其是芝诺，自负是获得智慧的主要障碍。因为当你总是有答案、观点和现成的解决方案时，就没有在学习。物理学家约翰·惠勒（John Wheeler）说过：“随着我们知识之岛的增长，无知的海岸也在增长。”关键是你知道的越多，就会发现还有更多的东西要知道。

6. 别给自己贴标签。这是伟大的保罗·格雷厄姆（Paul Graham）的一条法则。他的观点是，你越是认同某一事物（成为某个政党的成员，被视为聪明的人，被视为开豪车的人，或属于某个俱乐部或某种意识形态的人），就越难改变主意或接受新的观点。你要保持自己的思想自由。

7. 不要总是有自己的观点（opinion）。opinion 不同于 ideas。马可·奥勒留说，没有意观点是可能的。要练习完全不去想某事的能力。你应该能够同时在头脑中有多个想法（ideas），而不是有一堆强烈的观点。

8. 灵活性是关键。丘吉尔的一位同事曾说，丘吉尔“尊崇传统，但嘲笑习俗”。过去很重要，但它不是牢笼。古老的生活方式，也就是罗马人所说的传统，很重要，但不能被误解为完美。很多人都被埋在了自己制作的牢笼里，因为他们无法理解“一贯的做事方式”会不再管用了。我们必须培养适应变化、灵活应变和适应环境的能力。

以下是爱比克泰德和学生之间最伟大的交流之一：“告诉我该做什么。”学生说。爱比克泰德回答说：“你一定明白说‘告诉我该做什么’是多么可笑。”学生很困惑。爱比克泰德说：“我能给什么建议呢？一个更好的方法是训练你的头脑以适应任何情况。这样的话，在情况脱离正轨的时候，你就不会迫切需要新的提示。”

如果有人能告诉我们在各种情况下该怎么做就好了。的确，这就是我们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做的事情：为这个做准备，为那个而学习，为未来的某一时刻存钱或预测。但生活不会按常理出牌，它会破坏我们的计划。

斯多葛学派并不寻求对每一个问题都有答案，也不寻求对每一个意外事件都有计划。而且，他们也并不担心。为什么？因为他们有信心，自己能够适应和改变环境。美国海军中将、曾做过战俘的詹姆斯·斯托克代尔（James Stockdale）以爱比克泰德的教义为基础，完美地描述了这种精神态度。他说，为了在多年的监禁和折磨中生存下来，他需要乐观主义和现实主义的矛盾结合。他需要保持坚定的信念，坚信最终会取得胜利，与此同时，他需要面对自己目前处境的残酷事实。正如菲茨杰拉德所说，斯托克代尔需要“能够看到事情是没有希望的，但仍决心改变现状。”

斯多葛主义者不会经常寻求指导，而是会培养创造力、独立性、自信、独创性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他们培养“否定力”，培养真正的天才。这样，他们就有了弹性，而不是刚性。

译者：J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