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说明： 11月30日，2023日本国际机器人展上，研究人员向参观者展示机器人前沿技术。 (视觉中国)
本报驻日本、韩国特约记者 潘小多 丁 玲 本报记者 丁雅栀 ●杨 宇
“韩国科研实力正在超越日本。”日经中文网6日报道称，日本文部科学省下属研究所2022年关于学术论文的调查显示，韩国在质量方面的世界排名超过日本，跻身前10位。此前，日本文部科学省发布一份英文报告，称尽管日本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科研群体之一，但日本对世界级研究的贡献继续下降。该报告作者之一伊神正贯表示，调查结果强调了日本可以探索的几个领域，以提高其全球地位，“但日本目前的研究环境远非理想，是不可持续的，研究环境必须改善”。
更少的科研资金和时间
文部科学省今年发布的《日本科学技术指标2023》报告显示，日本的研究人员总数在全球排名第三，仅次于中国和美国。然而，这支队伍并没有像20年前那样产出同等水平的高影响力研究。伊神正贯解释说：“在高质量研究的产出方面，世界其他地区已经超过了日本。日本研究人员的生产力并没有下降，但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其他国家的研究环境有了很大的改善。”
从学术研究成果来看，报告总结了论文数量和受关注论文数量的排名。从2019年到2021年的平均论文数量来看，中国排名第一（24.6%），其次是美国（16.1%），印度（4.0%），德国（3.9%），而日本排名第五（3.8%）。从高被引论文（被引排名前10%）来看，中国依然是第一（28.9%），美国位居第二（19.2%），日本排在第十三位（2.0%），韩国排名第十位（2.2%）。回顾1999年至2001年的数据，日本曾在论文数量上排名第二（占比8.8%），仅次于美国（27.5%）。
“部分下降可能归因于资金问题”，伊神正贯说。根据相关数据，在过去20年里，美国和德国的大学研究支出增长了约80%，法国增长了40%，韩国增长了4倍，中国增长了10多倍。相比之下，日本的支出仅增长10%。
日本《朝日新闻》此前报道也认为，日本研究能力正在下降，原因主要在于该国的“选择和集中”政策，由于资金有限，日本只在少数研究领域集中投资，预算往往集中在有限的几所大学，研究人员在基础研究领域获得资助尤其困难。
然而，伊神正贯认为，即使研究人员获得足够的资助，产生高影响力的研究仍具有挑战性，因为日本研究人员用于实际研究的时间很少。根据文部科学省2020年的一项分析，2002年至2018年间，日本大学研究人员致力于研究的时间比例从47%下降到33%。
日本科研实力到底如何？
事实上，日本自2001年制定“5030”计划（50年内出30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以来，已经有19人斩获诺奖。在英国科睿唯安科学信息研究所（ISI）今年9月公布的2023年度“引文桂冠奖”名单中，又有2位获奖者来自日本。尽管日本科学家屡屡获奖，但有报道认为，奖项评选具有一定的滞后性，不能反映当下科研水平的真实情况。
日本文部科学省的数据显示，日本每年获得博士学位的人数在2006年达到17860人的峰值，近年来一直在1.5万人左右徘徊。日本《朝日新闻》报道称，日本已经设定了成为科学技术领导者的目标，但如果科学家人才流失加速，其排名只会进一步下降。
那么，应该如何看待日本目前的科研实力？中国社科院日本研究所综合战略室主任卢昊7日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韩国等国家科研投入的增长速度确实较快，科研队伍的引入和培养规模相较日本近年来的增速也更快一些。但是考虑到日本长期处于科研一流国家的行列，不应单从当前增速角度衡量日本科研水平，而应更多地从存量和稳定增量的角度衡量日本的科研实力。日本有一套产官学相互融合、相互支持的培养系统，模式相对成熟且产出能力稳定，总的来说，日本在科研方面的人才储备、实验室实力上并不弱。各方面的资金投入，总量依然非常大。
他表示，从当下各国都重点发展的AI、半导体芯片等领域来看，日本与中、美、欧处于同一水平。尤其是在半导体芯片产业中，得益于自身较强的基础研发能力和将基础学科转化为成果的能力，日本半导体芯片材料的市场占有率非常高，依然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重点攻关
科睿唯安研究分析部门的负责人大卫·彭德贝利认为，论文数量和引用度不是衡量科研能力的唯一标准。日本多年以来形成的科研土壤依然可以滋养研究人员。
卢昊认为，日本科研发展的问题在于投入量有“天花板”，它经常拿自己对标中美两国的科研资金投入和人员比重，中美两国在这两方面都比日本更强。但在质上或重点投入领域，日本有意集中攻关，近年来日本在国家经济安全战略体系下积极推动科技创新战略，强调“战略不可或缺性”，在国际科研某些领域维持优势地位。
当前，日本着力于发展AI大数据、生物科学、量子技术等尖端科学领域的理论和研发推进，在高制程芯片领域加强与美国的合作，在生物科学领域强化和欧美国家的联合研发。
今年5月，日本政府召开“AI战略会议”，并表示“在国内培养关于生成式AI的基础研究力和开发能力很重要”，要求完善适合顶尖人才的研究环境。从2024年度开始，日本文部科学省将开始为从事下一代人工智能开发的顶尖人才提供经济支持。
文部科学省有关人士透露：国家希望用高额的奖励防止人才外流。据悉，日本政府设定的目标是到2025年培养2000名能够活跃在世界舞台的AI专家，挖掘人才成为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