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员 庞彩虹
如果说旅行是诗和远方的召唤,新疆之行则多了历史的浸染。
从杭州到乌鲁木齐已快子时,众人不顾劳顿,去特色民族饭店体会了地道的新疆美食,羊肉串、手抓羊肉、大盘鸡、烤馕。随后乘火车四个小时自乌鲁木齐到库尔勒。
午饭后坐大巴直奔轮台胡杨林。汽车一直沿着一座草木不生的山行进,导游说,那就是天山。一路在车上看万仞高山、千里戈壁、百亩棉田;看路边村落、放学孩童、劳作人民;看牛羊马驼、红柳梭梭、白杨胡杨。
曾经在杂志上看过虬曲苍劲的胡杨,灿烂的黄叶闪耀迷人,树皮的肌里清晰可见,倒下的姿势百态千姿,死去的胡杨与大漠风沙一起,仿佛从前如此,以后也如此。因此,对于胡杨,我抱着十分虔诚的心态。
可惜,这次我只欣赏到水边的胡杨。叶子没有全黄,水倒是很清澈,坐着小船在水里飘荡,看水分充足的胡杨长势良好,看他们在水中投下的倒影居然也有些婀娜,突然就觉得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胡杨。小船游了十多分钟上岸,便眼见着太阳西沉,暮色里,路边林间的胡杨依稀依然在召唤远方的客人,也有树形奇异的高大胡杨影子告诉我们,下次再来,不会失望。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南宋诗人陆游笔下的轮台就在眼前。突然之间,我觉得和历史近了,和轮台近了,和陆游的心也近了。
行程的第三天是库车。“库车”系古代龟兹语,意为“龟兹人的城”,历史悠久,史称龟兹(西游记里别名女儿国),是西域三十六国之一,汉时西域都护府设于此。在路上,远远地就看到苍黄的群山间,有一坐红色的山兀立在雪山的前面,耀眼分明。待到近处,方知这片红色山崖便是著名的天山大峡谷。天山大峡谷又称克孜利亚大峡谷,维吾尔语“克孜利亚”是“红色的山崖”之意,是天山支脉克孜利亚山中的一条峡谷,由红褐色岩石经过大自然亿万年的风刻雨蚀形成。
进得峡谷,初不觉异,行至腹地,人便越来越渺小,火焰般的山体群直插云天,扭曲的身形时而开阔,时而逼仄。峡谷不仅高峻而且深幽,有的地方仅容一人通过,两侧山体纹理向着一个方向延伸,是亿万年凝固的流动,仿佛手臂要擎起万物。抬眼时,峰峦裹挟着红云压迫而来,尽显自然的雄奇。
姑娘们尽情地拍照,小伙子们飞快地赶路探险。在这完全异于南方水乡的地方,每个人都被震撼着、吸引着。观察丹霞地貌、触摸崖上泥土间的石子,惊叹为什么这么松散的泥土也可以屹立千年。
从峡谷出来,走回到阳光下,温暖瞬间又笼罩了身体,如同穿越了一回。
由南疆到北疆,我们便是一直沿着天山行进。火车稳稳地开着,节奏如一,轻轻摇晃,十几年没有坐过火车卧铺了,没想到这一夜居然是整个行程睡得最安稳的一夜,直到窗外晨起的霞光穿透云层,穿透玻璃。风车、电线、朝霞、戈壁、远山,黄色、红色、紫色交织的天空,大西北的清晨来了。
最后一日行程是著名的天山天池。乌鲁木齐到天池景区大约一个小时,而景区大门到天池也一个小时。山路十八弯之后,山顶豁然开朗,一池碧水呈现,黄叶杂树相间,背倚层层雪山!传说,天池是西王母沐浴与晏请周武王的老地方,没有时间池畔流连,没来得及细细品味神话,便步履不停地去赶小交通坐缆车。
天池的精华不在天池,而在于山巅——海拨2964米的马牙山四号平台。各个角度俯瞰天池,由大而小,由近而远,如碧玉横呈,通体绿色;山越来越近,远处到近前,雪越来越厚,视野渐渐开朗,直到一览无余,只有远方城市上空一条分明的天际线,只有更高的远山——天山主峰博格达峰。
博格达峰蒙语意为“神圣的、至高无上的通灵山”,她是天山的心脏,人们视为神山。然而,在登山的途中,我并不知道她多么美。只有无尽的木台阶,一路弯弯曲曲向上延伸。虽然十月的南方还温暖如故,而天山上已经下过了雪,木台阶近山体的一边则已经有冰,走路十分小心。同行的伙伴们纷纷与雪合影,显示着南方人对雪的尊重。
山上雪很厚,护栏外面,我惊讶地看到大型动物的脚印深深地嵌入雪地,小巧的梅花脚印也连成一串,甚至也有鸟类枝干般的脚印。可见,在没有人的时候,这里是野生动物的天堂。
山叫做马牙山,远远望到时如牙齿一样排列,峰顶尖耸。近前来小山峰众多,无一例外地顶如刀削。登山步道沿着山体蜿蜒。阳光闪出来时,顿时感到这光紫外线太强。
来到四号观景台,一声惊叹,实在壮阔。一座高高的雪山,连绵的出现在眼前,那就博格达峰,冰川冷峻,反射微光,傲立无言。天空高远,雪山圣洁,雄鹰在天际盘旋,风在耳边吹过。天地寥寥,恍若尽头;雪山皑皑,叹生若蜉蝣。
尽情地拍照,哪怕很冷,也把厚重的外套脱掉,让自己尽量配得上这风景。鹰在翱翔,而镜头却是真得配不上雄鹰,只有默默地看,默默地记在心里,这蓝天之下、雪山之上唯一的生灵。
八天行程结束,告别了新疆。飞机飞了很久,所见依然是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