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管淑平

“唧唧啾啾——唧唧啾啾——”燕子又在屋檐的巢穴里鸣叫，如同欢唱着一首春天的歌谣。那声音，清脆而悠长，热闹而欢快。在屋头待久了，更愿意相信春天是被燕子的歌声呼唤而来的。

抬头，看向窗外，湛蓝如洗的天空，如同一块诱人的蓝宝石，深邃、迷人；慵懒的暖阳、闲散的云朵仿佛是镶嵌在这枚宝石之上，成了一种点缀。燕子的叫声，时而高，时而低，时而欢呼一阵，时而沉默一会儿。从间断的叫声中，我可以约略推知，屋檐的巢穴里，应该是添加了新成员——雏燕。那分明是一种新生的歌唱，如同婴儿的喃喃自语，叫声中带着一种纤细、清润的感觉。

不知是何时燕子夫妇添了新燕的？沉睡了一个冬天，只隐约记得，去年一对燕子便在我家的屋檐下筑了一个安稳的巢窝。那天，我看到屋檐多了一些软糯的泥土，刚开始并没有在意，以为是下雨天被风刮上去的。直到有一天，我在书房看书，突然，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屋檐传来时，才试探性地投出几缕目光向声音的方向看去——呀！竟然是一只燕子。

它的个头小巧，蓝黑色，眼睛敏锐而明亮。尾巴分着叉，黑黝黝的，组成了一条剪刀尾。它扑闪着翅膀，在屋檐角落里不停地将衔在黑褐色的嘴里的糯泥往墙壁和檐壁啄上去。忽然记起燕子通常是成双筑巢的常识。那么，一定有另外一只燕子才对！它去了哪里呢？

就在我满是疑惑之时，一只体型比先前的燕子略微大一点儿的燕子衔着一些稻草的草杆飞了过来。它的颜色明显要比先前这只燕子的颜色“拉风”一些，同样的蓝黑色中带着一种金属光泽，叫声更嘹亮一些。根据常识，我大可准确地判断出这是一只雄燕。由于个头儿大，雄燕的体力相对于小巧的雌燕更为充沛，因此它的工作量也同样繁重一些：一会儿衔来一些泥巴；一会儿又衔来一些干燥的细草枝还有一些稻梗等；它一会儿在外屋檐边啄泥土，一会儿又检查一番“地基”是否牢固，然后有条不紊地将干枯的稻草叶儿与糯泥巴充分融合，形成一种水泥似的糊状，经过风的吹拂和气温升高，逐渐地垒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多礼拜，那屋檐的巢穴终于初具规模——那是一种类似一个粘贴在屋檐角的大碗，而碗的外形是覆盖了细腻紧密的糯泥巴。一眼看过去，其工程量和工艺艺术并不亚于人工手把手地经营。我不禁被燕子的这种分工明确的习性而感到震撼！

等巢穴筑好之后，它们终于可以稍微轻松一些了，叫声也更敞亮欢快。这时，雌燕很少外出，而雄燕就主要负责寻找食物。

它们的食物也很简单，像一些蚊子、苍蝇、飞蛾、蚂蚁等都是它们喜欢吃的东西。小时候，家里长辈告诉我们，看到燕子时不要吓唬它，更不能捕捉燕子。那时，我们也经常会把一些捉来的小昆虫送到屋檐下供燕子来吃，等到燕子飞下来时，我们也不敢逗闹，就安心地躲在稍远的地方看着燕子一次次地将昆虫送往巢里。

又一个春天来临，屋檐的燕巢里，又传来阵阵欢鸣，暂且听听燕鸣吧，在新燕声声中继续努力，不负春光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