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慈欣《三体》漫谈科幻小说

从刘慈欣《三体》漫谈科幻小说 郑州龙门实验学校 冯亚莉 刘慈欣将对璀璨星空的渺远遐想与现代已知科学技术相结合,创造出一个包罗万象的全景式世界图像。这些“先锋”理论基础从相对论跨度到弯曲空间,从超新星跨度到暗物质,从量子论跨度到超弦理论,都设置出某种超越常识的可能性,推导出更加充满悬念的未知空间。近乎“陌生化”的阅读体验为读者提供了无限的想象空间,于是吸引了一批追求猎奇心理的忠实青少年读者群。刘慈欣所描绘的太阳系巨大无边,又精细入微,在令读者感到宏大辉煌、难以把握的同时,又有着在逻辑和细节上的认真。它的壮观、崇高、奇异,都建立在复杂、精密、逼真的叙述之上,宇宙大尺度和基本粒子尺度互为表里,前者的震撼人心,正如后者的目眩神迷。 三体系列包括三部小说:《三体·地球往事》《三体·黑暗森林》和《三体·死神永生》。《三体·地球往事》写叶文洁由于历经“文革”的痛苦清洗,把对人性的绝望扩大到对整个人类文明的绝望,于是在接到三体星人发出的信号时果断选择回复,并希望通过三体星人的降临来拯救地球文明落后的道德。但三体星人以生存为第一法则,不仅用两颗“智子”锁死了地球的科技,而且以星系殖民者的姿态向地球驶来。《三体·黑暗森林》中写地球指派出四名“面壁者”与三体世界中思想完全透明的智子相抗衡,但前三位都被“破壁人”所察觉出行动意图而选择绝望自杀,只有主人公罗辑在一次与叶文洁的对话中得到启发,领悟了“黑暗森林”的“宇宙公理”——宇宙中所有文明的第一要义是生存,消灭对自己有威胁的文明。《三体·死神永生》中塑造出一个因为不舍得“吃人”而害得人类文明彻底毁灭的主角程心,刘慈欣借人类文明灭亡,讨论了一个既科幻、又现实的问题:“宇宙中只剩下三个人,必须吃掉其中的一个,另外两个人才有可能活得下去,文明才有得以延续的希望,在这种情况下,是吃还是不吃?”。在某种极端的情形下,这种被我们认为是普世的道德观,是否会变成毁灭自己文明的凶手。 《三体》直接使读者联想到文革以来人文理想愈加难以为继的社会情境,这种对传统道德价值重新逼视所体现的对当下社会“病症”之关怀,乃是和五四以来鲁迅的“无尽的远方、无尽的人们,都与我有关”的热血情怀所一脉相承的。刘慈欣抓住了科技为人类带来的种种困惑,把社会问题摆到了哲学的层次。真实的历史事件与幻想中的科幻危机被刘慈欣建立起了一种联系,使得整部小说不但具有“有史可循”的历史真实感,又有历史照进当下现实的触摸感,还有以此为基础所引发的不可思议的危机哲学。 纵观一系列小说,既有对大场面的正面描写、对善恶的终极追问、直面世界的复杂性,又同时保存着对简洁真理的执着追求,所以整部作品始终萦绕着“史诗”级的崇高美感。当人类为了延续文明而选择暂时毁灭人性后,未来生存者会以什么样的口吻去评价这段历史呢?未来文明的重建又能否安然无恙重建起人心的秩序?我们不得而知。在小说结尾处,轰轰烈烈的太空史诗终于走向尽头,大宇宙正在毁灭之时,已经寂静的世界中唯剩一方空灵之景: “小宇宙中只剩下漂流瓶和生态球。漂流瓶隐没于黑暗里,在一千米见方的宇宙中,只有生态球里的小太阳发出一点光芒。在这个小小的生命世界中,几只清澈的水球在零重力环境中静静地飘浮着,有一条小鱼从一只水球中蹦出,跃入另一只水球,轻盈地穿游于绿藻之间。在一小块陆地上的草丛中,有一滴露珠从一片草叶上脱离,旋转着飘起,向太空中折射出一缕晶莹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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