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勒的“悲剧”与柴可夫斯基的“悲怆”

昨晚国家大剧院音乐厅,张艺率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演绎马勒第六交响曲,鸿篇巨制,四个乐章长达一个半小时,90分钟“一鼓作气”。去年年初北京音乐厅,李心草与国家交响乐团演绎马七,该曲的中部乐章之间,由首席和全体乐手重新调音一次。谢幕的李指说,期待观众不戴口罩的欢呼!……

“一百单八将”(110人)的大编制乐团,马勒的交响曲气势宏大,台上各种乐器都是“四部制”(四件起步),竖琴也是成双成对;打击乐器更是“十八般兵器”,包括以前从未见过的“新式武器”,鲜见的牛铃、马勒之锤。“团结一起可以团结的力量”“调动一切积极因素”,这是马勒的“专利”。

马勒曾经命名其第六交响曲为“悲剧”尽管没有正式使用,但与柴可夫斯基的第六交响曲“悲怆”异曲同工,后者曲长45分钟。马六第一次现场欣赏,柴六则有过几次现场演奏。2008年购买了柴六CD后,居家音响多次聆听柴六,每个乐章及至乐段颇为熟悉。

“撕心裂肺”的痛苦感觉及其之后的柔情似水,是这两部第六交响曲的共同特征,但德奥的忧伤和俄罗斯的忧郁还是不同,演奏当中,打击乐器的突出功效表现也有差异。意气风发的德奥传统同东欧平原的宽广抒情……相反,柴六第三乐章(麦田上的行进)的进行曲式有种德奥的意气风发的进军风格。就其第四乐章的结尾,马六颇似戛然而止,而柴六则余音缭绕。

命运是柴氏的创作主题,命运对他来说是不可预知的恐惧(2012年3月3日央视音乐频道经典节目“追寻伟大的足迹”)。

有幸与马勒交响曲结缘,北京交响乐团开篇第一部马一,并计划在当年的2021年即其逝世110周年之年演奏马勒的全部交响乐作品。受疫情影响,断断续续,我“零敲碎打”地欣赏了马勒所有的纯器乐交响曲(不含人声演唱):西蒙·拉特指挥柏林爱乐演绎马九(国家大剧院2011),波士顿交响乐团的马五(国家大剧院2014),纽约爱乐乐团演奏的马五(国家大剧院2018)。余隆指挥的《大地之歌》,保利剧院,千人规模,乐团、合唱团包括少儿、少年、青年、成年,保利剧院,纵深舞台,层层叠障。

柏林爱乐的马九,西蒙·拉特一袭黑色礼服,出场后登上指挥台静立长达近一分钟,增强了这首被马勒称为“生与死”纠结氛围的气若游丝,全场安静极了。乐曲在第一乐章“悠闲的行板”中开始,第二乐章带有舞曲的性质,第三乐章则是惊撼的谐谑曲,最后一章为优美的柔板。长达八十分钟的演奏,没有中场休息的一气呵成,让人去除杂念全身心地完全沉浸于连贯的音乐气氛当中,犹如一场心灵的净化,极好极高的艺术享受。

马勒第五交响曲中专为弦乐和竖琴而作的小柔板缓慢、舒展、清新、悦耳,号称小柔板之王,堪与《自新大陆》柔板乐章(交响曲柔板之最)相比。

“马勒的多部交响曲,交响音乐与艺术歌曲的两个世界相互交织,这种交织在他的《大地之歌》达到最高潮,这既是交响曲又是声乐套曲的作品,也许在马勒心目中,这两种体裁发展到最后就应该难分彼此”。

(马秀山2022年7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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