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雨了,淅淅沥沥雨滴敲打着窗棱,充满着诗情画意。
下雨天,文人骚客,都有一种情愫在心头。我虽不是个骚客,应该算半个文人,在业余时间常常提笔偶书点诗行文章。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夏雨,不紧不慢的下了一夜,缠缠绵绵地温柔,有点藕断丝连的意味,下一会儿,停一会儿,说不上是水天接一色,但也是浮水连篇,雨滴落下水泥地上,溅起的水花儿泛起圈圈涟漪,细看如无数个圆圈汇集,又似天工巧绘的一幅水墨画。小区里的树木花草,静静地享受着雨露滋润的甘甜。空气中凝结着平时闻不到的泥土味和草香味。细嗅嗅,神清气爽,精神振奋,如饮甘泉,如沐春风,好舒适啊。
看一眼手机,微信和抖音上全是“5.20”的内容,我明白了,这是近几年突然兴起的情人节,难道这雨是从西方来凑热闹的。我在苦思着。
听见雨声,情不自禁想起来小时候。当年,我们在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劳动强度大,非常盼望下这样一场雨,来一个雨休,那是老天给农人放的假。下雨天,农村人可以三五成群,或是聚集到一块打打牌,喝喝酒;或是把炕烧暖,斜躺在被子上,嗑着瓜子;或是去地里掰些玉米棒子,找些嫩绿的大豆角,抠几个土豆,煮上半锅,一家人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地吃着。或是邀上几个同伴,披着麻袋片,扛着扒虾网,挑着水桶,去河边去捞虾抓鱼。每次去都不会空手,看见一家人吃着红彤彤的河虾,小葱蘸鱼酱,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下雨了,农村人的乐趣无穷无尽,是那样的快乐,是那样的容易满足。小一点的孩子,喜欢在雨中奔跑,他们三五成群,光着小脚丫,冷得直流青鼻涕,但谁也不肯躲在被窝里安安分分。那时候家里有伞的人家不多,孩子们都是头上顶个尿素袋子,折一下,戴在头上,用袋子弄的雨衣有两种,一种是尿素的外皮,一种是内皮,外皮比较硬,折一下,只能挡住后面和头顶的雨,无法挡住前面的雨,内皮就是薄薄的塑料膜,直接把脸部撕个口子,穿戴进去就可以了,全身都能遮挡住雨。每到下雨天,你都能看到雨中头戴着塑料袋子的孩子。那时候就是那样,一切都是那么地亲近自然,玩脏了,玩累了,在雨中一冲,回家脱个精光,躺在热炕上静静地进入梦乡。
下雨了,生产队的牛马是最幸福的。雨水落地,土地泥泞,地里下不去犁杖,车老板子和牛倌将圈里的马,拴着的老黄牛赶到草甸子去放,省一天草料,社员就多分一点钱。放牛马人披着蓑衣和麻袋片,骑在牲口背上,嘴里哼着不在调门上的二人转,悠闲的很。野鸡和不知名山雀在前后左右飞来飞去,野塘里的青蛙叫个不停,空气格外地甜,真是惬意。
进城居住以后,感觉再也没有了那样的乐趣,如今站在窗前,面对着淅淅沥沥的雨,只是会想起很多的事。楼角的雨集中到一块,顺着排水管噼里啪啦地落下,像一道道微型的瀑布。躲在树旁的雨偶尔会吹起小小的泡泡,就像我们小时候用肥皂水吹起的泡泡一样。如今衣食不愁,面对着下雨天,也没有特别想要吃的东西。只是喜欢和习惯了静静地望着,望着灰色的天空,颗颗落下的雨滴播放着过去的一个个画面。
望着飘落的雨,想想自己,细数指尖年华,不觉已忘却前尘,忘却了岁月的蹉跎,忘却了往事,唯独忘不了的是那对乡下雨的思念,曾经我在雨天披着塑料布走在乡间泥泞的路上,几缕清寒,隐忍的孤寂,难言的心酸,都存放在我生活的行囊里,夹在记忆的章节里。待今日或许,看窗外同样今夕何年,
初夏的雨,以最后一片清凉,迎接着那即将嘈热的夏天。然后,又会依然温情的走进秋天,待到巴山夜雨涨秋池的时候,去收获一泓沉静在松花江上的明月。
在初夏的雨中,所有的希翼都在窗前的,在雨中放飞梦想、滋润岁岁年年,收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