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译起读书 夏尔

译起读书

“译起读书”上海译文出版社推出的共读品牌，旨在从全新的视角出发，为您深度评析名家名作。我们愿成为您阅读时光的陪伴者，共同翻阅每一本奇迹之书。

辩论综艺节目《奇葩说》曾有一个辩题，“美术馆着火了，一幅名画和一只猫，你救哪个？”

和李诞的选择一样，在《披上动物的外衣》一书中，瑞士雕塑家阿尔贝托·贾科梅蒂的答案也是：“在一幅伦勃朗画作和一只猫之间，我选择救猫。”

李诞关于“救画还是救猫”的陈述

人类文明和自然生命之间，价值天平究竟孰轻孰重？名画与猫二选一的纠结，或许不仅仅因为凝结文明之光的艺术品难以被割舍，也因为另一边等待援助之手的不是毒蛇昆虫，而是让人心生怜爱的猫咪。

就像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说的，人将自身与自然割裂开来，抹掉了自己作为生物最无可争辩的特征，对自然的统治心态、无所顾忌的资源滥用，都源于对这一属性的视而不见。

对人类来说，“动物”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拥有共同祖先的远亲与近邻，互相提供生存能量的共生伙伴，还是潜藏风险与威胁的敌人？

以上这些形容都不过是人类站在自己的立场进行的浅薄想象，要想真正地了解动物，最好的方法就是成为它们。

《披上动物的外衣》就是这样一本神奇的小书，在作者阿琳·里夏尔·齐沃拉瓦笔下，猫、狗、鼠、鸦这些人们熟悉的动物有着截然不同的面孔，鲸鲨、黄蜂、弓形虫们也不那么令人恐惧。这些人类习以为常的观感和加诸在动物身上的词汇，其实都有点“想当然”。

于是，当动物开始说话，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电影《九条命》讲述了富豪穿越到猫咪身上的故事

翻开这本趣味盎然的科普小书，开篇登场的就是坐拥千万粉丝的当代顶流——猫。

从擅长田间捕猎的非洲野猫到与人共居的家猫，在漫长的进化路上，猫始终在人类社会占据着重要位置，时而被奉若神明，时而被视作邪恶化身，到如今，爱猫潮流席卷，又再度赢得人心。据说，知名时装设计师卡尔·拉格斐就把猫定为自己的遗产继承人。

不过，事实并不总像人们想象的那样温馨，作为“戴面具的杀手”，猫的自白是这样说的：

在文明的世界里，我只为天性效忠。

别轻易爱上我啊，人类！

柔软的皮毛之下，是杀手的冷酷面孔。

所以，即便是外表看起来友好的毛球，猫的内心也住着一个傲娇又犀利的灵魂。比起备受人类青睐的软萌属性，猫更自豪的是捕猎者的身份。而沉迷“吸猫”的人类大概不会想到，自己也在被猫观察。

“我们知道人类的善良是永远值得利用……哦不，信赖的。”若论与人相处之道，狡黠的猫主子想必已经稳稳拿捏了。

偏爱忠犬的人会发现，人类“最好的朋友”在生物学意义上来说其实更接近灰狼，虽然今天的狗狗们已经看不出一点猛兽的迹象了。

为了与人类共居，它们改变饮食习惯和性情，训练出各种服务型技能，甚至人类的虐待也不会改变它们的忠诚，在此，人工选择几乎超越了自然进化的力量。看到狗的付出与牺牲，人们心中会不会有一丝愧疚呢？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做铲屎官的乐趣，满足好奇心之外，阅读科普的另一个好处是，对动物感到害怕的人可以了解到它们真实的样子，认识到有些危险可能只是源于自己的想象，从而缓解面对动物的恐惧。

野猪和老鼠被视为人类社会的侵袭者，人们害怕它们带来疾病、破坏甚至死亡，可是，听一听它们的自白吧——野猪无时无刻不在防备人类的猎杀，以至于只有躲进切尔诺贝利的无人区，才能无忧无虑地生活。老鼠也会为毁谤加身的坏名声感到委屈，担心那些为适应生存环境而做出的改变让自己变得“人类化”。

《幽灵公主》剧照

童话故事和电影里的可爱小鼠到了现实世界里，就立刻变得卑劣起来，乌鸦飞入城市，就成了厄运的预言家，被“以貌取鸦”视为不洁……动物在人类文化史上留下深刻印记，来自人类的观看却不乏误会与曲解。

无一例外，不管生活在什么地方，动物们都有同样的生存担忧，那就是人类活动的伤害。动物保护主义者阅读这本书，大概会勾起无限的怜爱之心，为它们的处境感到痛惜。

来自实验室里的小鼠自我剖白道：

人们让我们走迷宫、游泳，让我们抽烟、喝酒、吸毒，让我们吞下你们研制的所有药物，给我们接种病毒，改变我们的基因或者克隆我们……反正在你们的控制下，我们什么事情都做过了。然后，一旦实验完成，你们就毫无感情地将我们安乐死。

大家心照不宣的是，实验动物正在前赴后继地为满足人类的求知欲而献祭。

深受工业化屠宰场之苦的牛说：“活生生的动物最终变成工业原材料，变成‘肉矿’，或者变成可在金融市场交易的‘纸牛’。”资本力量裹挟一切，似乎连动物都已看清它的面目。

不得不吞食海洋污染物的鲸鲨说：“我们的将来会如何？我们的繁殖周期较长，能够逃过目前的屠杀而不灭亡吗？”文明迭代，环境变迁，被抛下的动物又有多少机会能够重获新生呢？

聆听动物的自述，促使人类重新去思考在自然界的生存之道，也唤起自诩主宰者对生命理解的反思。

《料理鼠王》剧照

“事实上，你们怕我，是因为你们在我们身上看到了充斥着低等本能的自己。”当我们厌恶某种动物时，是否是在排斥人附加其上的角色和象征？

“比起妥协、接受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命运，人类更倾向于消灭我们。”当我们围猎、掠夺动物的生存空间时，是否是在释放心中的暴力欲？

人类始终以自己的形象作为标准来看待世界，几乎总是沉浸在“自我”和“非我”的对立中，在此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生存准则是隔离、对抗、无休止的竞争。

而自然界本非二元对立，齐沃拉瓦在书中向人们发出了友情提示：身为自然演化的同频者，人与动物是共生的伙伴，共情和团结，才是生命历程的必修课。

齐沃拉瓦认为，正如让·吉奥诺在小说《怜悯的孤独》中所写，

只有当大树冲破街道，藤蔓的重量压垮方尖碑、压弯埃菲尔铁塔的时候，只有当卢浮宫的售票处前只能听到豆芽成熟后豆瓣打开的微弱声音和野果掉落的声音；只有当巴黎的地铁洞穴里，走出摇着尾巴被太阳照得炫目的野猪时，人类才能获得幸福。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道路，仍然值得更广泛的关注和更深入的思考。

未来的某一天，当你在海里潜水遇到了章鱼，章鱼问，“我们被带刺海星刺痛的时候，感受到的疼痛和你们撞到家具时感受到的疼痛相同吗？”你会如何回答？

如果你也读过《披上动物的外衣》，我想你会知道答案。

（完）

法国科学记者新作，动物世界大揭秘《披上动物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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