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它呀,我心就变软

成年之后,多数独立于家庭之外生活,冷不丁放到一人包圆生活的处境里,任何事物都要学着开始做。于是一些困难呀,疑惑呀,被放大后就会想家。

静下心来的时间里整理家务,摸排一下那些不管搬多少次家也一定会带走的物品,那些沾满记忆和爱的物品,一看到它们呀,人的心都会变软。

明日中秋,我们从家里的小物件着手,再看一眼,再用一次,以那些触人柔软之处的小物件作思念。

我的外婆快80岁了,当年我带男朋友回家时,她把这四双鞋垫交到我手上,“这是我前几年眼睛还好的时候给你绣的,两双是你的,两双是预备给你男朋友的。”我接过来就是一阵猛夸,外婆说没绣好,背面的走线都不整齐,真是一辈子都计较细节的外婆呀。

我的那两双上面绣了:百年好合、情比金坚,有繁花、鸳鸯、双喜。男士那两双略微敷衍一些,没有我的精致。抚摸着上面的一针一线,可以想象到外婆戴着老花镜日复一日在茶余饭后绣花的样子。

如今,这四双花哨的鞋垫在我的抽屉深处放了十余年了,一直舍不得把它们踩在脚下。每次收拾的时候看到了,就拿出来欣赏一阵。

明天是中秋了,不在外婆身边,也不在爸妈身边,鞋垫又出现在眼前,虽然我有了自己的三口之家,但依然想家了。



90年代,妈妈的珍珠项链,送给我了。

那会儿我妈比我现在年轻。



我出生时的袜子(是奶奶的好朋友送的,和袜子一起收到的还有她亲手做的一双小棉鞋),可能因为我太胖了,没穿上。我妈妈一直留着。

我准备给我的孩子。但拖拖(拐的女儿)也没穿上!因为拖拖也是个超重娃娃!而且生拖拖刚好是夏天,哈哈!

希望可以等到可以穿上它的宝宝,如果送我鞋的婆婆的末末能穿上,会送给他/她哈哈哈哈。

可爱的小袜子,小棉鞋在老家没照片

这是我几年前回家,在搬家前夕从老破库房翻出来的玻璃杯。因为家里做过各式各样不成功的生意,就会出现这样的被遗忘物品。玻璃杯有一套,被堆在那应该有十年以上了,覆盖了灰尘,但标签还在,洗干净后崭新,杯底写着“made in thailand”,很趁手,玻璃有厚度但不笨重,没有任何现在流行的元素,但又不过时。作为对遥远记忆和过去的家的纪念,我带走了其中一支,前天才用它装了新鲜IPA。刚刚好。

也可以说,我带走它的时候,有意把它当做“小时候的家”的一个魂器。hhhhh



这把谭木匠的梳子至少有十几岁了。是某一年妈妈过生日,小姨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个时候,小城市没有什么礼品专卖店,我们家也从来没买过这么贵的梳子,小小一把要一百来块。

一家人都用它梳头发,我从长发梳到短发,爸妈从黑发梳到渐渐长出了白发。日复一日,梳齿也被磨得特别光滑,越用越顺手。它中途被我摔过一次,大概有1/4的梳齿断掉了,妈妈就用砂纸把尖锐的部分磨钝,继续用。

后来我离家念大学、又出国,独自一个人在外生活,一年只有几天的时间在家。一个人的时候,很容易对生活敷衍,凑合吃一顿,凑合睡一觉,随便抓几下头发就当梳头了,连梳子都没有。直到半年前,妈妈来我这玩,忘记把梳子带走,我才又开始拾起梳头的习惯。

这时候我才发现,每天花几分钟认真梳头真的很舒服。拿着这把梳子,也总会想起爸爸和他油光水滑的头发,妈妈和她一吹就变成爆炸头的小卷发。

有好多在家养成的好习惯,都在长大和独立的过程中被我扔掉了,我正在一点一点把他们找回来。



去年搬出来一个人住,刚好一年,能让我常常想起家里的物件,那一定是被我放在卧室桌子上的蒲扇。

这一把其实也刚买没多久,5元钱,就在活水公园门口的推车老奶奶那里买下的。虽然年龄不大,但却能勾起我不少的回忆。

我从小就怕热,每次在家楼下和其它孩子玩,绝对的满头大汗,我妈就会把我叫在一边,一手用毛巾擦汗,一手拿着大蒲扇,呼呼地扇着,没见的多快,但风特大,凉快得很。

还有大夏天里去游泳的路上,人走在前面,风就跟在后面;停电的时候,阵阵微风中,我才能睡得安稳……

拿到新家后,不是特别热的时刻,我都会拿它扇一扇,饭后散步,也总爱背着手拿着它,活脱脱像个大爷,但没办法,拿着它,心里就凉快。



我不随身携带跟家相关的物件,在成都家近在手边,想起一大家子人觉得累赘,便急于跟家里的所有划清界线。

加之爷爷走南闯北传下来的稀奇古怪物件儿,一并留存在父母那里,跟我不亲,我就没有什么具体的感情。

九岁前,我以为我没有爷爷,因他常年在外工作不着家,不明白大人为什么喊我写信给“亲爱的爷爷”。这位“亲爱的爷爷”又是谁,不甚明了。

有天,爷爷拖了一个大箱子回来了,把“宝贝们”分了儿女,单传给我一本相册,说我比较会保管,大概家里三姊妹就我一个女孩儿。

相册里储存了他中年时期在外的照片:游览的、闲逛的、游泳的,很是跟我们小时候生活的环境不太相同,看得人津津有味,巴不得扎进去跟在他屁股后面体验一番。

后来,我在这一本相册里插了一张全家福照片,搬家多次,都会把它带在身边。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传家宝”,反正对我个人来说是金不换。



我爸喜欢听音乐。记忆里,他每天下班回家到吃晚饭的这一小段时间里,都非常chill:习惯性打开DVD机,依次播放张学友、刘德华、伍佰等人的歌,跟着唱两句,再喝上一瓶啤酒。

啥也不管,啥也不干,就自己一个人在客厅待着。这样的日子,好像持续了八九年,直到我上初中,需要换一个离学校近的地方住,他便和妈妈分开,搬来照顾我。自此,他下班后都待在了厨房。

前年过年回家时,看见爸爸翻出了他的老式DVD和用鞋盒装着的CD碟片。插上电源,但机器已经不出声了。想着这些碟可以塞进笔记本电脑上的光驱里玩,我便拿了一部分走。

回成都后,电脑坏得倒是时候,CD就一直留在了书架上。有一天我眼神晃过它们,突然决定买个一百来块的玩具CD机来听个响,顺便,过渡我的下班时间。

按下开关键听上一张完整的专辑是满足的,看着转动的CD,思绪,好像也飘回了家,飘回了从前。



我的碗柜里放着一只碗,是爹有年生日送给我的。

我爹特别会做饭,我想送碗给我大概是想祈愿我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有口饭吃吧。

碗是一口瓷碗,大概是在警醒我好好为公司卖命,抛弃铁饭碗思想吧。(当然,也可能只是我爹,接到我的生日邀请的时候,时间紧急,在赴宴的路上随手买的。)

小碗精巧可爱,白瓷碗上了粉色的釉,形状和样子都非常别致,从碗口往里望去,像一朵花;碗底的座,是方形的,盛饭、喝汤的时候,端起来一点都不会烫手,有颜又实用,细节可以说是十分到位。

最近几年搬家,小粉碗一直跟着我,每次看见它就会想起我爹,以及我爹做的那桌饭菜。怕磨损了,也很少拿出来,当然,比如上次为你们展示春菜的时候,必须得用上它啦。



2015年9月6日,一把吹风坐上D353趟列车抵达成都,从此开始了它的成都生活。

没有名贵出身,也没有高功能科技,它就是一把只有三个档位的普通吹风。

它第一次亮相是在澡堂,为第一天军训完后的清洁做辅助工作,这样的工作它做了4年。从牛市口到三槐树到庆云街到天涯石,它的一生只待过5个地方。

服役天数总的来说不算太多,经历过2次为时1年的无需吹头时期,或因此长寿至2022年。

这是它的第7年,是在成都的第7年,满打满算的第7年。

7年之痒,皮开肉绽,铜丝从胶皮断裂处翻出,接触不良之下多少有些用电危险。

以前租住过一间房,房东的电暖器电线已在断裂边缘徘徊,却不太想我丢掉,说用绝缘胶带缠起来还可以继续用。

但那是他的记忆了。而我,或许也该给我的吹风买卷绝缘胶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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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丨YOU成都编辑部

图源丨YOU成都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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