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付令:请讲标准普通话

文/付令

两度在大学学习汉语言文学专业,让我不幸染上一个“毛病”。身为南方人,往往发现大家讲的普通话不那么普通。一旦发现有人讲了不规范而自以为标准的普通话,就如鲠在喉,想去纠正。

我所在的行业里,与字典不同的读音自成一派很是风行,甚至成为某种意义上的“标准”。这时的我,便会化身语文老师。乘车、乘务、乘警,都是念chéng吧?查字典,只能查到盛(shèng)的读音。仔细观察了,与铁路运输、公路运输行业不同,不少民航人把空姐、空哥、空嫂、空叔叫乘(chèng)务员。天天念chèng不嫌费劲,好像不这么念就不算是业内人士。他们知道我是大学客座教授、区作协副主席,对我颇为尊重,但这个“乘”的读音就是纠正不过来。天天在乘务队授课和开会,冷不丁就被刺激一下。是一个激灵,就像弹簧秤。

在民航安全管理上,有一个术语叫征候,以前叫事故征候,意思是要把安全关口前移,防微杜渐,抓早抓小。现实中,有不少业内人士把征候念作征侯(hóu)。候和侯,两个完全不同的字,字形上就存在有无一竖之分,非要把候说成是侯,不是耍猴吗?

初次听到“guǎ碰”时,半天想不起来是啥意思。查了一下,原来是“剐”这个形声字:字从刀,“呙”为“涡”省,意为“盘旋”。合起来就是“刀片紧贴着以切线的角度切割”,即“片”儿肉,属于厨师活。记得上大学时,曾听同学说过“我被车剐了一下”,想想都觉得疼啊。而刮,本义是用刃平削物体,蹭则是摩擦的意思。刮蹭是表面的破损,如漆面损伤;剐蹭是实质的损伤,如车身被剐穿孔。会车时,蹭点漆下来,没伤及本体,是否就应该叫刮碰呢?

质(zhì)量管理,据说必须读作zhǐ(纸)量管理。但如果质量管理过于强调文档、记录,看谁的材料厚,就会成为文牍主义、zhǐ(纸)量管理。查了字典,“质”没有zhǐ的读音。还有,暂时,必须叫zǎn(攒)时;比较,必须读作比jiǎo(脚);违规必须念成wěi(伟)规,仍然必须是rēng(扔)然,复杂必须是fú(扶)杂,否则就与身边人就格格不入。这是玩的什么新花样?

短横线也是一种连接线,是杠不是减号,如LEAP-1A型发动机。英文中不存在这个问题,横杠flash,斜杠dash,分得很清楚。连接号是表示连接、起止、流程、指向的符号,有短横线、一字线和波纹线之分。发动机型号,用的应是短横线,表示品牌与具体型号连为一个整体。为什么要读“减”?据说是因为航空业的“杠”有横杠、斜杠、竖杠、波纹杠等多种杠,因此一般把“-”读为“减”。这一短横确实不是做减法,英文中也不读minus。但我们都知道短横线连接号读为“杠”,为什么要故意扯上这杠那杠?这不是杠精吗?

露水与漏水。露是多音字,可以是露(lù)水、暴露(lù),如果走漏的是风声,消息失密了,那就是泄露(lòu,其实也是lù俗化而来)。飞机漏的润滑油,是实实在在的液体物质,那就是漏(lòu)。可以说,泄漏的范围可以包括泄露。消息是可以泄漏或泄露的,但是泄露滑油的写法的确不妥。遗憾的是,这种写法很常见,还进了手册工具书。

字音误读具有传染性,如果群体中有人长期误读,就会把更多的人从语文老师那里拉过来,这是不正常的。看来,我们还任重道远。

【作者简介】

付令,重庆人,成都、贵阳、璧山作协会员,中国民航飞行学院客座教授,中国散文学会、中国诗歌学会会员,贵阳市南明区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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