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远 我从故乡来

2023-07-09 17:19

嘉祥人有个方言挺有意思，夸一个人不说“好”，也不说“不孬”“不错”，而是说“不瓤”，嘉祥人用特有的乡音说出这个词的时候还拖着长长的尾音儿，既好听又有趣。

随着在嘉祥待的时间越来越长，接触的嘉祥人越来越多，对嘉祥人的了解越来越深入，发自内心感觉到，嘉祥人确实“不瓤！”

嘉祥人“不瓤”，他们人才辈出。嘉祥被誉为麒麟胜地、宗圣故里，自古就是地灵人杰之地，这里不仅崇尚礼孝，也崇文尚学，因此从嘉祥走出去的优秀人才很多。济宁有个说法，叫“无嘉不成席”，而在市直机关还流传一个说法，叫“无嘉不成科”，这两句话，说直白点，就是每个宴席一定会有嘉祥人的身影，每个科室一定会有嘉祥籍的工作人员。的确如此，听人介绍市直某部门，连续几任一把手都出自嘉祥，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个部门有段时间，班子成员里有三位来自嘉祥，且都是高中同学，你说这是巧合吗？不是，这是一种必然，是嘉祥人才辈出的必然。至于嘉祥究竟出了多少人才，未曾详细了解，单就其在济宁市直机关的分布密度推断，从上至下，全国各地，来自嘉祥籍的人才一定少不了。你说嘉祥人“瓤不瓤？！”

嘉祥人“不瓤”，他们质朴厚道。嘉祥人眼神里是带着暖光的，语气里是带着温度的，心地里是带着善良的。跟嘉祥人打交道，没有花言巧语，不会藏着掖着，他们说的都是带着土腥味儿的标准“嘉祥话”，短短数语就能让你感到熨帖，走进你的心里。一位嘉祥的干部曾经给我说：“嘉祥人不琢磨人，历次干部调整，从来没有写黑信、告黑状、打黑枪的！”还有一件令嘉祥人自豪的事情，无论嘉祥人到了哪个地方，遇到了什么难处，只要找到在当地工作、生活的嘉祥人，无论有无关系、认识与否，他们但凡能帮你一把就绝对不会留半点余力。你说嘉祥人“瓤不瓤？！”

嘉祥人“不瓤”，他们通透豁达。嘉祥人还有一句夸人的特有方言—“料量”，“某某某很料量”，是夸这个人办事利索、处事大方。“料量”是嘉祥人的共性，在嘉祥无论跟党政干部还是普通百姓打交道，都明确感受到了，说话从不拖泥带水，办事从不推三阻四，交流都是直来直去，有一说一，有事说事，敞敞亮亮，让你感到心里亮堂。你说嘉祥人“瓤不瓤？！”

嘉祥人“不瓤”，他们勤劳能干。嘉祥人有几个国字头的“王牌”，中国石雕之乡、中国鲁锦之乡、中国手套之乡、中国唢呐之乡、中国小尾寒羊之乡、国家级制种大县。列举一组数据：中国每年产出的青石雕艺术品中，有百分之八十来自嘉祥；嘉祥织造的鲁锦产品出口20多个国家和地区，嘉祥滑雪手套占世界滑雪手套份额的66%、占中国出口滑雪手套份额的86%、业内誉为“世界手套看中国、中国手套看嘉祥”，嘉祥豆种年销售量占黄淮海流域的75%、占长江中下游地区70%，享有“中国豆种看山东，山东豆种看嘉祥”的盛誉。这些都是嘉祥人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劳双手，一点一点干出来、拼出来的。一个不到80万人口、地处鲁西南地区的县城，能够拿到这么多的国字头“招牌”，你说嘉祥人“瓤不瓤？！”

嘉祥人不瓤，他们重情重义。一次，我到几家制种企业调研，和我交流的都是年轻的“种二代”，从他们的言谈话语中能够感受到他们对中国豆种产业发展的深入思考、对中国粮食安全高度负责的深厚情怀。他们有两句话深深打动了我，其中一位说“做种子凭的就是一种情怀！”，另外一位说“我们不能趁灾牟利，得为农民负责”，他们没有将企业当成生意去做，而是将这当成了一项崇高的事业。很巧的是，我援藏期间曾经结识几位长期在藏工作的山东老乡，可万万没想到他们就是嘉祥人。得知我派驻嘉祥后，他们都第一时间打来电话表示欢迎，我这才知道他们就是嘉祥人。他们几位后来趁着春节休假回家探亲的机会前来驻地看望我。他们那种发自肺腑的热情、拿你当兄弟的态度令我深深感动。有些人是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的，因为我事先不知道他们是嘉祥人，他们也完全可以不透露自己的身份不予理会，但他们没有这样做，而是心甘情愿地“自找麻烦”，你说嘉祥人“瓤不瓤？！”

著名诗人艾青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诗“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爱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以前体会不深，三年援藏和派驻嘉祥，让我对这句话有了很深的体会。我常常思考一个问题，土地是没有感情的，人和土地是不会交流的，我们为什么还要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呢？思来想去，我明白了，因为我们爱的是这片土地上的人民，是在和人民的交往中被深深吸引，进而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来到嘉祥已经半年了，时间不短也不长，但是从我内心深处，已经将嘉祥当作了自己的又一个故乡，没有任何的疏离感，只有深深的认同感、自然的归属感。

这一切，都是因为，嘉祥人真“不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