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说明：“爱因斯坦的脑子”等虚拟情绪商品热销。（视觉中国）

本报记者 丁雅栀 杨沙沙

“拍下后自动长到你的大脑上。”在00后小伙张建茜的网店里，“爱因斯坦的脑子”销量已破10万。电商平台淘宝近日发布了“2023年度十大商品榜单”，除了像“爱因斯坦的脑子”这样的虚拟情绪商品外，乌梅子酱、涿州图书加油包、“玲珑一号”核能充电宝等充满情绪价值的实体商品也入选。情绪价值不仅成为了推动年轻人消费的“助燃剂”，也成为不少商家将公众情绪转换成消费意愿的商机。

无厘头虚拟情绪商品走红

近来，不具备实用性的虚拟情绪商品受到年轻人的追捧，“爱因斯坦的脑子”是其中最具代表的商品之一。记者点开商品页发现，卖家以爱因斯坦的头像做宣传，宣称拍下就能“长脑子”。看似无厘头的商品，销量却非常可观。

“图好玩，也图好运，万一期末考试的时候真能下笔如有神呢！”今年大四的邓义泽告诉《环球时报》记者：“我当然知道这并不是实体商品，怎么可能真给我寄爱因斯坦的脑子呢？更别说直接长到我脑袋上。但期末压力大，我看到这个商品觉得还挺有意思的，价格也便宜，就当买好运、找个乐子了。”邓义泽还把链接分享到了宿舍群里，给舍友们一人买了一个。

记者随机点开一家相关淘宝店，发现店铺不仅卖“爱因斯坦的脑子”，还有“工科脑”“恋爱脑”等各种产品，价格均不超过1元。有卖家在商品详情中写道：本商品为虚拟产品，拍下后自己去找客服聊天，娱乐项目，介意者慎拍。

在淘宝买过这类商品的杨娇说：“看到店家卖‘爱因斯坦的脑子’，我就觉得他一定是个非常有趣的人，跟他聊天一定也很有意思。于是，我就下单买了一件。”网友也在商品评论区开启了群嗨模式——有人问“买了这个真的会变聪明吗？”底下有人回复，“会的，长脑子的时候有点疼，还会有雷劫，闭眼一下子就好了”“不行，他一个外国脑子不太好用，买个中国脑子吧”……

在网上，有很多种难以想象的无厘头虚拟商品走红。售价在1分钱到3元钱之间的虚拟蚊子，据称可让“蚊子”精准“咬人”。下单后商家会向买家指定的账号发送模拟蚊子振翅的“嗡嗡嗡”音频，给收货者“全方位的沉浸式体验”。此外，“骂醒恋爱脑”频登热搜。每到考试季，offer好运喷雾、考编上岸等具有祈福意味的虚拟商品销量都会迎来一波暴涨。

“将成为年轻人掘金的新机会”

“爱因斯坦的脑子”、虚拟蚊子、“骂醒恋爱脑”等虚拟商品精准戳中了年轻人的某些心理需求，又因其新奇、好玩、自带传播属性而走红。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11日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爱因斯坦的脑子”满足了年轻人对天才的好奇和探究欲，纯粹是心理需求；虚拟蚊子满足了人们对新奇、有趣、富有挑战性事物的追求；“骂醒恋爱脑”则满足了人们释放情感的需求。这些商品背后反映出新一代年轻人更加个性化、多元化的消费趋势，他们更注重自我满足和情感体验。

为情绪买单不是什么新鲜事。从提升情绪的“多巴胺穿搭”、宣泄情绪的“树洞倾听”服务到承载着自豪感的“玲珑一号”核能充电宝，年轻消费者越来越热衷于为“情绪”买单，情绪消费也衍生成一门生意。

经营虚拟商品网店的卖家大部分是刚毕业或在读的大学生，他们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个人经历，在安慰别人的同时获得了收入。有报告显示，中国广义的情绪消费市场规模至少在千亿元以上，将成为年轻人掘金的新机会。

一位做“树洞”生意的大学生表示，他每小时收费5元至10元，以文字陪聊为主。自去年6月以来，他几乎每天都能接到单子，忙的时候一天能赚近百元。“爱因斯坦的脑子”卖家张建茜在2019年时就推出了首款虚拟产品“孤寡青蛙”，替买家祝福单身朋友们早日脱单。他还卖过其它满足情绪需求的实体商品，比如说一度“火出圈”的东北大花裤。

商务部研究院电子商务研究所副研究员洪勇表示：“从上述例子中，我们可以看到，创业者在不断进化、创新，将流行热梗、社会热点等转变成商品、转化成消费。当前消费市场呈现细分化、个性化等特征，电商平台营造了多元繁荣的创业环境，将有利于助推新一轮中小微商家创新创业的潮流。”

商品可以虚拟但规则不能缺失

然而，虚拟情绪商品的火爆也引发了一些担忧，卖“爱因斯坦的脑子”是否涉嫌诈骗？江瀚认为，这些商品可能存在侵犯知识产权的问题，例如未经授权使用他人商标、品牌或版权等，可能导致法律纠纷，使品牌形象受损。为规避此类问题，商家应注意遵守相关法律法规。其次，一些虚拟商品可能涉及赌博、色情等不良信息，对社会造成负面影响。为此，商家应加强对虚拟商品的安全性和合规性的审查，确保商品质量和内容健康。最后，虚拟情绪商品的交易和使用可能出现虚假宣传、欺诈等行为，侵害消费者知情权、公平交易权。

江苏省消保委近日发文称，商品可以虚拟，规则不能缺失。虚拟商品虽然带来的是精神上的舒缓，但在现实世界中仍要受到法律的诘问。《中华人民共和国消费者权益保护法》规定，经营者向消费者提供有关商品或者服务的质量、性能、用途、有效期限等信息，应当真实、全面，不得作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宣传。《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规定，广告不得含有虚假或者引人误解的内容。

江苏省消保委表示，以“爱因斯坦的脑子”为代表的虚拟情绪商品，本身无法实现商家宣传的“增加智力”的效果，相关行为可能游离于法律规定之外。商家应该在商品宣传页面说明商品的真实情况，平台也应针对这类商品制定售后管理规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