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益大

　　中国农工民主党自成立以来，在不同的历史发展时期，始终与民族共命运、与时代同步伐，一代又一代农工党人同中国共产党并肩奋斗、携手前行，经受了血与火的考验，度过了波澜壮阔的光辉岁月，留下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故事。本文讲述中共金萧支队老首长张扬抗战时期亲身经历的与农工党亲密合作的往事。

　　笔者曾拜访过一位中共金萧支队老首长张扬。当听说笔者是中国农工民主党党员时，老人家非常激动，竖起大拇指夸奖：“农工党党员都是我们共产党党员的好兄弟、好战友！”

　　浙江诸暨是中国农工民主党在浙江地区的孕育、成长之地，早在1938年抗战时期，李士豪率先在浙江建立了第一个农工党的县级组织，因此农工党和共产党就有了更多的合作机会。

　　通过农工党组织联络

　　作为中共地方组织的老首长，张扬曾经跟虞键、杨汉升、周萌、陈孟炎、吴开校等农工党党员有过较密切的交往，当谈及那些曾经与他们一同经历的惊险往事，张扬不禁夸赞：“我交往过的农工党党员都头脑灵光，还很坚强勇敢，我与他们的合作惊险但又非常愉快，他们帮我们共产党做过好多事情，为我们的民族解放事业作了贡献。”张扬兴致勃勃地讲述她亲身经历的与农工党亲密合作的往事。

　　“1947年10月，时任浙东游击司令部政委的马青同志，派我去上海，想通过时任农工党华东局委员会组织部长虞键，寻找当时中共浙东工委书记刘清扬。为了方便工作，我伪装成虞键的小姨子孟小菲，与虞键的夫人孟亚菲同出同进……”说到这些往事，张扬记忆犹新。

　　1947年5月，张扬任马青的秘书兼政治交通员。随着解放战争的推进和战事的发展，中共浙东地区的组织怎样联合起来积极开展武装斗争、怎样组建统一领导机构、部队的行动方针如何等，都迫切需要请示上级，作出明确决策。

　　10月初，刘清扬、马青等领导和张扬一起在永康、义乌边境一个地下党员家开会，商量如何寻找上海中共党组织。刘清扬离开四明山已有半年之久，他知道去上海原来的联络地点找上级组织会非常危险，只能另想办法。他们通过原抗日时期八大队秘书王冰，联系到一个上海的“地下党员”（后来证实此人系国民党特务）。此人以中共上海某区委成员的身份为掩饰，通过王冰传递消息，说要刘清扬、马青两人去上海面谈工作。刘、马商量，认为两人都去是不妥当的，以防危险，只能去一个。

　　张扬只身前往上海

　　10月中旬，时任中共浙东工委书记的刘清扬和王冰一起前往上海。然而，超过了约定时间，既无平安信，也不见人回来。大家都焦急万分。马青想到自己的妹妹马家兰在上海，于是派了一位同志去上海找马家兰了解刘清扬去沪情况，后来得到的消息是：不知刘清扬去向。马青急得满头大汗，日夜不安，立即命张扬再赶往上海，找马家兰问清情况。

　　10月底，21岁的张扬只身前往上海。这是张扬第一次到上海，她穿着学生装，小心翼翼地带着马青给的“家信”到了上海指定地点——河南北路403号的杂货店，这里是中共浙东组织的秘密联络站。张扬把“家信”交给马家兰，并问清楚了刘清扬到她家的前后经过。原来，刘清扬到上海后的当天，到杂货店放过衣物袋子，到第三天就来拿走了。马家兰还特别注意到，刘清扬第一次到杂货店时神情自若、亲切；而第二次来拿回衣服时，只冷冰冰说了声：“老板，谢谢你给我寄放衣服。”说完就回头走了，神色极不正常。刘清扬出门后，前后都有不三不四的人跟踪他。

　　在了解情况后，张扬立即返回义乌向马青报告。马青分析，根据马家兰反映的情况，一定是出问题了，但刘清扬是位久经锻炼的领导干部，是不是他已经找到了上级组织？被留下来谈工作，不在上海了，还是被捕了？一切的猜测，都必须找到上海中共党组织，才能搞清楚。于是马青命令张扬再返上海。这一次，马青介绍张扬去找抗战时期金萧地委时事简讯社社长虞键，也就是时任农工党华东局主要负责人李士豪（马青与李士豪在抗战早期结识）的外甥，要他通过各种途径，千方百计寻找到中共上海党组织，问清刘清扬的下落。

　　张扬再赴上海

　　11月上旬，张扬再次赶赴上海，通过李士豪提供的线索找到虞键。虞键当时是农工党华东局的组织部部长，张扬给虞键看了马青的信，虞键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张扬，并表示一定千方百计完成马青交代的任务，让张扬先留在上海等候回音。虞键让妻子孟亚菲安排张扬的住宿，交代她尽量陪同张扬一起外出，以免惹出麻烦。孟亚菲当时的合法身份是国民党联合勤务司令部沪北被服厂的工长，张扬就以孟亚菲的妹妹“孟小菲”的身份作为掩护，对外说是到上海来治疗神经衰弱症的，住在被服厂内女工管理员的宿舍里（沪太路671号）。孟亚菲让张扬穿她的衣服，佩戴她的证章，以方便安全进出厂门和出外行动。为了掩人耳目，孟亚菲陪张扬到有名的东南医院做了检查、诊治。张扬就这样假扮成虞键的小姨子，在虞键妻子孟亚菲的宿舍里住了十多天，等待虞键寻找中共上海党组织和刘清扬的消息。

　　其间，张扬还在孟亚菲的掩护下到曹家渡看望了从嵊西撤退到上海中纺六厂做女工的中共地下党员张群芳。十多天后，虞键终于通过上海学联的有关同志找到了中共上海党组织，但组织表示并没有要刘清扬、马青来沪汇报工作，至今也不知刘清扬的下落。虞键关照张扬不要再找了，反动派很快要搞大搜捕，让她赶快离开上海。

　　“我立即返回义乌，向马青汇报了这个情况。马青听后感到事态严重，对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做了最坏的打算，采取了一系列紧急措施。我们立即转移了住处，并对与刘清扬相关的事情做了一些安排。”

　　“自从寻找刘清扬回浙江后，我再也没见到虞键同志过，得知他在1949年5月初在上海牺牲，我的心里万分悲痛。”

　　说到这里，张扬难掩惋惜之情。“我们后来才知道，刘清扬一到上海就被国民党政府逮捕关押，1949年，在中共党组织的营救下出狱。”

　　跟随老人家的这些记忆片段，我们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在各条战线，中共党员和农工党党员，为了新中国的建立，他们亲密合作、团结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