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鹮鹮”安家记

本报记者 张军平 张梦焕 张欢欢

李雪平摄

清晨的朝雾里，“鹮鹮”白羽翻飞划过柳林沮河湿地，脚下是一幅动人的山水图景。

10年前，经过实地考察和分析，陕西省决定在铜川市野化放飞朱鹮。“鹮鹮”和它的31只伙伴从秦岭以南迁居至秦岭以北。“起初，听说要来铜川，我们并不愿意……”铜川位于秦岭以北，曾是“卫星上看不到的城市”，冬季气温最低达零下20摄氏度，糟糕的环境、寒冷的气候，还要翻越秦岭，这让准备迁居的“鹮鹮”心里很是忐忑。

“咱就没见过，更别提照料。”为了让它们在北方顺利安家，耀州区野生动物保护管理站站长王华强带着4名工作人员提前到洋县“深造”，学习如何当好“保姆”，并为它们建造了“新房子”——600平方米驯化大网笼和150平方米救助网笼。

几个月后，“鹮鹮”和伙伴们忐忑地来到了“新家”，开始了适应性训练。每天训练之余，大家都会议论：“这地方森林覆盖率48.5%，湿地面积9万余亩……除了咱们，黑鹳、白鹭、苍鹭等也在这儿安家了……你们看，河道加装了围栏，大型挖沙机械也不见了……乡亲们种地不上化肥、不打农药……”经过一年适应，“鹮鹮”和伙伴们在林间蹁跹，在河谷逗弄鱼儿，很是欢快。

“铜川籍”朱鹮面临三大考验，即分布最北、经受最极端气候、经历过最大风雪，所以柳林放飞基地的“保姆”们比管娃还要精细、操心。“投喂、驯化、记录，用望远镜观测、反馈动态信息、砸冰放泥鳅……我们丝毫不敢懈怠，甚至24小时轮流值班。”站长王华强说。

冰河解冻，草长莺飞，又到了“鹮鹮”求偶筑巢、孵化宝宝的时候，“保姆”们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排查记录朱鹮筑巢情况，隔离封控巢区，安装防护网，防止蛇类等天敌攻击。小朱鹮出壳大约26天，我们给它戴好黄色环志号，制作档案，不管它飞到哪儿，只要看到黄色环志号，就知道是‘铜川籍’的。”“保姆”杨刚齐说起“孩子们”可谓是操碎了心。

在铜川，越来越多的“鹮鹮”，不断为其种群复壮提供经验。甚至，在铜川北部宜君县洛河流域，“鹮鹮”也为自己找到了新家，2021年到2023年，一对铜川野化放飞朱鹮的后代在宜君连续3年成功繁殖出7只雏鸟，这个朱鹮家庭已成为中国最北端的朱鹮繁殖群落。

安家柳林以来，“鹮鹮”和小伙伴们孕育了200多只“铜川籍”宝宝。不经意间，它们把朱鹮种群的栖息地从长江流域扩展到了黄河流域，成为秦岭以北朱鹮野外繁育驯化的成功范例，为世界濒危物种保护提供了中国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