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荔枝树

张茜文

候车厅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人们排着长队,焦急地四处张望着,伴随“呜——”的一声长鸣,高铁缓缓驶进车站,一阵嘈杂后,人们只留下匆忙离去的背影。我也要离开了,抱着对新城市、新学校的憧憬,带着对亲人和家乡的不舍。

直到列车启动时,我才恍然想起,在内江生活这么久,记忆中的她应该是什么样子呢?车窗外,一处处风景从眼前划过,一段段从前的记忆也开始在脑海中浮现,第一个想起来的便是“脚盆田”的那棵荔枝树。

“脚盆田”是我长大的地方,那里是通往白马镇的必经之路,有运营了数十年的火车轨道,一直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儿时的“脚盆田”,像泥潭里淘气的孩子,脏脏的,在那里,时不时能听到拖拉机突突的声音,能闻到牲口那难以言喻的体味。“脚盆田”旁边有一个大大的菜园子,是我和玩伴们探索奇妙世界的秘境,我们喜欢一起去菜园子里追赶美丽的蝴蝶,喜欢蹲下来呆呆地看青蛙蹦蹦跳跳,喜欢穿梭在这片小森林玩捉迷藏……我们奔跑着、快乐着,无忧无虑,回到家时已经是一身的泥泞,父母责怪也不怕,因为这是属于我们的童话世界。那时,“脚盆田”的每一寸都是我们的游乐场,我奔跑着,快乐着,无忧无虑长大。

在“游乐园”里,有一棵高大的荔枝树,夏天时,我们喜欢在树下乘凉,围着荔枝树玩游戏,也总是馋枝头那些红彤彤的荔枝。一年春天,荔枝树开始挂果了,我拉着妈妈的手吵着闹着要去树下玩,妈妈看穿了我的心思。

“娴,再等等,还没熟呢。”

“不嘛不嘛,我现在就要吃。”

馋嘴的我哪里听得进妈妈的话,拗不过我的妈妈就在树下转了好几圈,选了一颗半绿半红的荔枝,这已经是她能摘到的最红、最熟的荔枝了。小小的我捧着荔枝如获至宝,迫不及待送入嘴中。

“好酸!好涩!一点也不好吃。”感到失望的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宝贝,没熟的荔枝当然不甜啦,想吃荔枝要有耐心哦。”妈妈捏了捏我的脸颊,脸上的温柔笑容让我很快忘掉了荔枝的酸涩。

那之后,我淡忘了这件事,对荔枝也没有了那么大的兴趣。

半月后,刚刚起床的我,揉着惺忪睡眼走到客厅,一筐娇艳欲滴的荔枝映入我的眼帘。

“快吃吧,娴,刚刚才摘的,特别甜。”

看着满满一筐红彤彤的荔枝,我似乎被勾走了魂,不停地往嘴中送,全然没有注意到妈妈因为摘荔枝而在手臂上留下的划痕。

这段记忆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

如今,菜园子已不复存在,荔枝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高楼,再也没有围着荔枝树追逐打闹的“野孩子”,没有坐在树下张嘴等待果子掉进口中的“小馋鬼”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井然有序,曾经又窄又长的坡道,如今也变得宽敞明亮。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处是春山。我不由得闭上双眼,脑海中,那棵高大的荔枝树依旧挺立在那里,为我们遮阴避暑,为我们结出一颗颗清甜可口的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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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张茜文

供稿:内江市委党史地方志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