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一位瘦弱的小伙子在黑夜中从地震废墟背出一名被困群众的照片在网上广为流传。

背人的小伙子是积石山县公安局大河家派出所21岁的辅警徐鹏，为他们打灯照明的是另一名辅警马琳，拍下这张照片的人是副所长石明海。

12月21日下午，奔流新闻记者见到石明海时，他说，最想做的事是“好好睡一觉”。

震后几天，他总共眯了6小时

大河家镇是积石山6.2级地震受灾最严重的乡镇之一，大河家派出所无疑就成了震中派出所。地震发生后，全所17名民辅警是第一批投入抢险救灾的力量之一。

21日下午记者眼前的景象是：派出所大门口的砖墙裂缝足足能塞进一个成年人的拳头，派出所院子里一栋三层高的办公楼部分墙体开裂，一楼后窗玻璃几乎全部被震碎，部分窗台塌陷，每间办公室内都一片狼藉。

“19日上午，大门口砖墙裂缝还不是很大，12月21日凌晨4时那次余震后裂缝更宽了。”石明海说。

此刻的石明海，已经熬得两眼发红。从地震发生到12月21日下午4时，石明海两次一共眯了6个小时，第一次是在巡逻警车上眯了2个小时，第二次是21日凌晨4点左右返回所里在床上眯了4个小时。

“要不是今天早上8点所长喊醒我们，估计能睡到中午12点！”说到这里，石明海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时间回拨到12月18日23时59分。刚刚睡下不到1小时的石明海被一阵剧烈的晃动惊醒后，抄起大衣，急忙从三楼宿舍奔到了院子中。值班备勤的辅警徐鹏、马琳等5人也第一时间冲到楼下。

“那个声音很特别，很像履带车经过水泥路面时发出的声音。”石明海回忆地震当时的情况时说。看到包括他在内的6名值班人员一个不落地全部到了院子里，石明海长舒了一口气，这时才发现已经停电了。

几分钟后，石明海布置完上街摸排情况、安抚疏导群众的任务，警车随即驶出派出所大门。

抢险救人、疏导交通、疏散群众……石明海和辅警们一直忙到20日凌晨5点，才在警车上眯了一会。

这期间，他们饿了啃几口冰凉的大饼，渴了喝一点矿泉水，一直在辖区10个自然村和1个社区不间断巡逻、维持临时安置点秩序，直到21日凌晨4点才回到所里。

从地震发生到12月21日下午3时，石明海两次睡了不到6小时，第一顿热乎饭是21日中午在大河家镇临时安置点上吃的一碗牛肉面，连汤带面一点儿也不剩。

第一次遭遇地震，救了一位老奶奶

从酒泉职业技术学院毕业后，徐鹏通过招考于今年3月入职大河家派出所。 就是这位年轻民警，从地震废墟中第一个背出了受灾群众。

12月19日凌晨0时30分左右，石明海带领徐鹏、马木洒、王小伟、张怀旺、马琳等5名辅警沿着大河家镇雄关路一路疏散群众时，遇到一名群众求助说：“我家老奶奶被压了。”

警车载上这位求助村民立即赶往大河村六社。村民家的大门已经被倒塌的砖块堵住了，院墙也塌了一半，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里面有人吗？”徐鹏大声喊。听到里面有人应声后，徐鹏、马琳、张怀旺翻墙进入院子，边搜寻边呼喊。最后，循着弱小的答应声，最终在一处完全倒塌的房子土炕上找到了老奶奶。几人赶紧抬起压在老奶奶身上的一根椽子，马琳将老奶奶扶起，徐鹏背起老奶奶出了院子。

午夜时分，外面的天气很冷，几人赶紧将老奶奶扶上警车。看到老人家身体无恙后，他们把老奶奶送到了大河家镇广场，和家人团聚。

刚用警车把一位老人送到医院，又从一栋楼梯受损的二层小楼里搀扶出一位腿脚不便的大娘……张怀旺已记不清和同事救助疏散了多少群众。

最想给家人打个语音视频

12月19日0时30分，这个时间大河家派出所所长樊学虎记得很清楚。地震发生后，在县城家里用电话通知全所民警辅警后，他仅用17分钟就赶回派出所，带领辅警赶到受灾最严重的陈家村救人。地震导致该村20人遇难，数十人受伤。虽然地震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提及这些伤感的数字，眼泪在樊学虎眼眶里直打转。

“从地震发生到19日上午8时，我们的民辅警一刻不停地走访辖区群众，全力找寻被困群众。”樊学虎说。随着救援工作不断推进，派出所民警还要全力做好“生命通道”交通疏导、安置点社会秩序维护等工作，一刻没有闲着。

12月21日下午3时，樊学虎也才在大河家镇临时安置点吃上了他的第一顿热乎饭——牛肉面，这期间他只睡了4小时。

“今天早上8点刚过，我就把他们喊醒了，我也知道这几天他们都缺少睡眠，但使命在身，还不到好好补觉的时候。”樊学虎说。

樊学虎的父亲住在积石山县石塬镇肖红坪村，大女儿在嘉峪关市一中读高三，小女儿在县城一所中学读初一。他现在最想做的事不是补觉，而是给73岁的父亲和小女儿各打一个语音视频电话，听听他们的声音。因为，从地震发生到现在，他还没主动给父亲和小女儿打过电话，倒是父亲和小女儿打来电话关心他。

短短20分钟的采访时间，樊学虎的手机电话铃声响个不停。

12月21日下午4时40分，采访还没有结束，樊学虎就起身要离开派出所。临走时，他带着歉意说：“又一批救灾物资到了，我得看着卸下来。”

文丨奔流新闻记者 武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