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法人》杂志全媒体记者 李韵石

▲3月23日，北京市丰台区某停车场内，一位女士正在准备给车充电 李韵石／摄

近日，多家造车新势力公布2022年财报，“亏损”成为它们共同的主题，甚至部分造车新势力濒临倒闭。为维持企业正常运转，造车新势力开始寻求新一轮融资。然而，当传统车企在新能源车赛道上开始加速，造车新势力的日子举步维艰。

多轮融资仍连年亏损

3月1日，蔚来汽车披露2022年全年业绩，净亏损超144亿元，同比扩大259.4%，按12.25万辆的年交付量计算，几乎每卖一辆车“亏损”近12万元。3月17日，小鹏汽车发布2022年财报，企业净亏损达91.4亿元，去年同期为48.6亿元。理想汽车2022年财报显示，企业净亏损20.3亿元。另外，截至2023年3月21日，小鹏汽车港股收于37.10港元/股，而登陆港股时小鹏汽车每股为165港元。

“年年造车年年卖，年年卖车年年亏”，是造车新势力当下真实写照。每年动辄几十亿元的亏损，让造车新势力基本靠融资勉强维持。3月18日，御行汽车文化传播（北京）有限公司创始人张旭光向《法人》记者说：“卖够5万辆车就上市，是造车新势力普遍的选择，但现实远不如看上去的光鲜。”

2014年至2018年，我国造车新势力集中发力，小鹏汽车、蔚来汽车、理想汽车等新能源车企成立，并经过3年至5年的发展，将自主研发产品投入到市场。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造车新势力始终依靠融资维持正常运转。但近日，理想汽车董事长兼CEO李想在媒体沟通会上就收入经营情况说明时表示：“不能永远靠融资。”

仅依靠融资生存的风险在威马汽车上已经凸显。3月17日，全国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公布数据，威马2月销量（新车交强险购买数）为278辆，同比降低91.6%。作为曾经的“造车新势力四小龙”之一，威马的融资金额高达410亿元。然而根据2022年9月威马发布的财报显示，2019年至2021年，威马累计亏损174.35亿元。结合此前威马被传工厂停工等消息，业内人士认为其已经处于破产边缘，再次融资是唯一出路。然而，在市场疲软的情况下，威马再次融资并不轻松。

其实，威马汽车只是造车新势力的一个缩影。“2018年北京车展，第一代造车新势力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数量多达52家，人们仿佛又看到了一次汽车工业革命。然而，不到5年时间，大部分造车新势力由于不同原因相继倒下，幸存者寥寥无几。”张旭光说，产品不成功无法让企业一再融资。以拜腾、赛麟、博郡三家为例，各家都依靠地方政府扶持拿到大量资金，但由于各自不同的原因都没能坚持下来。

底蕴不足竞争无优势

“造车新势力时间短，没有历史包袱，也没有转型需要，可以把全部资源用于新能源汽车研发。但由于其底蕴不足，要想占领市场，技术必须过硬。”某投资公司创始人刘洋（化名）3月19日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造车新势力之所以能获得融资，一方面取决于政策导向下的市场前景评估，另一方面是车企产品有赢得市场的潜在能力。

“2023年是新能源汽车市场充满变化的一年，持续13年的新能源国补政策正式终止，在此影响下，投资公司会慎重对待造车新势力的融资请求，毕竟在政府扶持下，造车新势力均没有盈利。”刘洋严肃地说。

“目前造车新势力的运营模式无法让投资人放心。”刘洋说，造车新势力在运营过程中重品牌、重营销，轻资产、轻制造，它们用代工模式解决生产汽车这个核心问题。例如蔚来的代工厂是江淮，小鹏的代工厂是海马，理想的代工是力帆。

刘洋说：“汽车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是品牌效应和核心技术，但造车新势力在这两方面均有欠缺。品牌溢价不足，缺乏核心技术，生产又是代工，很容易丢失定价权，这也是销量连年增长却未有效摊销成本提升利润的原因。”刘洋说，如果仍依靠外力扶持，造车新势力在未来的竞争中势必处于劣势。

“将梦幻的外形、内饰、‘黑科技’以及超前数联体验，作为汽车产品特点提升品牌溢价不可取。”刘洋说，汽车产品的价值首先体现在安全品质而不是让人眼花缭乱的宣传。安全品质是内在的，包括电池续航、极端天气下的正常行驶以及是否存在自燃自爆风险。而近些年，造车新势力都深受自燃事件影响，对其发展是一个严酷的考验。

传统车企地位难撼动

“造车新势力之前的成功利用时间差优势，在传统车企没有发力时赢得了属于它们的市场，一旦传统车企进入新能源领域，造车新势力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张旭光说，新能源车市场已经进入由政策驱动转向市场驱动的变革期，如奔驰、宝马、奥迪和凯迪拉克等知名品牌陆续开启新能源模式，导致市场竞争日益激烈。在高强度竞争压力下，造车新势力必须有自己的卖点。

3月14日，车市观察员李达接受记者采访时表达了类似观点：“无论在传统燃油市场还是在新能源市场，传统车企的地位都难以撼动。”

例如，比亚迪在逐步转变为新能源车制造后，市场表现良好。据中国汽车流通协会汽车市场研究分会（乘联会）最新零售销量数据统计，2022年，比亚迪销量为180万辆，同比增长149.4%。

李达告诉记者，除比亚迪外，其他传统车企也开始布局新能源车市场。今年2月，比亚迪销量为19.36万辆，同比增长119.35%，领跑国内新能源汽车行业；广汽埃安销量3.01万辆，同比增长253%；吉利推出全新中高端新能源系列“吉利银河”，进一步加码新能源汽车。

另外，传统车企旗下新能源品牌也在加速融资。2022年8月，上汽集团旗下的智己汽车宣布完成A轮股权融资协议签署后，智己汽车估值近300亿元。同样在2022年8月，广汽埃安A轮引战增资已于广交所正式挂牌。目前，广汽埃安估值为1000亿元。

李达表示，在国家大力推动新能源发展大背景下，将有更多传统车企进入市场，它们有完整的设计团队以及成熟技术，最重要的是它们拥有强大资金及市场认可度，如果造车新势力不能拿出消费者认可的产品，前景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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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审｜崔晓林 

校对｜张 波  张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