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璞的《秋韵》以优美诗意语言,运用大量的环境描写以及比喻、夸张、对比、类比等一系列修辞手法,让我个人感受到了秋日里书写的对于秋韵和其象征生命旨在当下的大彻大悟。
“寻找”这个词是贯穿字里行间的行动主线,既是对于秋韵的寻找,也是对于生命意义的寻找。文中从一段回忆入手,以“香山红叶”的京华秋色记忆为引子,写出大众心中的秋天基调,却又以眼前的残秋为对比,引领读者共情并以沿着文章一同寻找秋韵的身影。秋天应是“满山如火如荼的壮观”,是夕阳下火焰般的红色,是“好像把秋天的丰收聚集”的银杏树,是与友人“笑语与得得蹄声相和”。景色与人一动一静的反差,大量的比喻与环境描写让我的眼前舒展出一幅充斥着暖色调与温情的、秋日画卷。这是文中记忆里的秋天,也是我作为读者,在脑海里浮现出的、理想中的秋天。与之对比下,今年寻秋的万安山就有些令人大失所望了。没有山峦叠嶂、层林尽染,只是“断石横卧,枯树枝壮举”。金黄色的林海被一片不甚茂密的黄栌取代,虽有两片暗红的寥落与“灰蓝的天和不甚明亮的太阳”类比于“夕阳下火焰般的红色”,同样有红色的枫叶与阳光,却怎么看都是一片灰扑扑的萧条。本就寂寥无声的残景在回忆中浓墨重彩秋日的对比与类比下更显的光秃无趣。这当然不能是文中想要寻找的秋韵。在阅读完前两个段落后我也便不禁在对万安山秋日失望的同时开始思考,文章在接下来还会如何寻找秋韵。
文章随即变换场景,用对临湖轩下小湖胖的环境描写所带来的视觉上的强烈冲击,与前文记忆里的秋韵对比,引着我寻找到了别有另一番风韵的秋韵以及其背后象征的“生命旨在当下”的人生哲理。透过银杏叶组成的金色屏障,原本经常经过的景色变得奇妙陌生,耀眼的红叶既不是暗红的黄栌也不是深红的枫叶,与绿色、褐色、棕色交相辉映着一池秋水。文中这组极富色彩的环境描写与比喻相结合,把红叶比作红毡,生动形象地凸显了其修长细薄的特点,使我的眼前铺展出一幅别具特色、浓墨重彩的秋日山水画,与朦胧秋雨相伴,不由得产生了强烈的喜悦之情。同时,一句设问“这是我要寻的秋的韵致了么?”我也如文章中那样大彻大悟:原来文中一直寻找的秋韵就在最熟悉的地方。又由文中对于“秋天是有成绩的人生”的比喻,我在刹那间便意识到人生如秋韵,很多时候人们苦苦寻觅的东西其实就在自己时常经过的沿途。
秋日的乐章一曲终了,在末尾,文章引入秋去冬来时,父亲一位哲学友人的讣告,点明了文章的核心思想:人生之美,旨在当下的每一个瞬间。遗诗中“我要寻找的秋韵”既是那位哲学友人的,也同样是作者的,而那份文中前半段一直四处寻觅的秋韵其实“便在现在,在这里,在心头”。这句话与文章前文提及的,作者本人“是注意今世的”相呼应,尽管他在有人提议他去圆明园中寻找他想要的、“染着红、黄两者富丽颜色”的秋色时自嘲地打趣道“那就待来生吧”,我发现他其实一直注意着沿途的风景与生活的美好。也正因为如此,他能幸运地从生活中习以为常的地方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秋意正浓,也正好契合了讣文遗诗的末尾。文章以这样一个颇有诗意的短句为结尾,将前文当中对于珍惜当下的暗示线索得到升华,也让我意识到,原来我一直想着寻找秋韵,正如我寻找人生目标的终点,却忘记了留意身边的风景与指节划过的流年。生命的意义旨在当下,在眼前。
纵观全文,文章以“寻找”这样一个行动主线展开,充分运用环境描写、比喻、对比、类比等手法,在带领读者领略秋日风光的同时与其一起探寻蕴藏其中的生命的奥义。前文富有诗意的暗线最终在讣告中与遗诗呼应成篇,让一直跟随寻秋脚步的读者幡然醒悟,将寻找的“秋韵”定格于生命的当下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