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彝族火把节的第一把“圣火”是在凉山普格点燃的,在这里,火是普格的心跳,所以在很早以前,普格县就被授予了“彝族火把节之乡”的美誉。
普格“圣火洞”,彝语名叫“日都菲奎”,位于凉山州普格县日都迪萨镇赛果洛村,每年火把节前夕,这里都要举行神圣而庄严的燧石取火仪式。
日都迪萨,意为“水草丰茂的草场”,是凉山彝族火把节的发祥地,这里四面环山,山上的栎树长成了参天大树,置身其中,仿佛误入了侏罗纪公园。漫山遍野的索玛花尽数绽放时,日都迪萨是露野者的世外桃源。
在日都迪萨的旷野上,有三股神奇的清泉从地底下汩汩流出,哪怕是雨季来临,甚至暴雨倾盆而下,泉水从不浑浊,依旧甘甜凉爽。它们在繁花似锦的草坪上汇集成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水,尽数流入“圣火洞”。
“圣火洞”看似是一个很不起眼的溶洞,可容纳十多人,溶洞里千奇百怪的乳石硬如钢铁,溶洞口的小水塘波澜不惊。
凉山彝族火把节已被国家列为中国十大民俗节之一,素有“东方狂欢节”“东方情人节”之称。火把节,离不开“火”。而关于“火”的起源也众说纷纭。
普格县境内的彝族先民怀着对“火”的敬畏和崇拜,把“火”视作自己的图腾,无论是上山打猎,还是下地劳作,也不管是走亲访友,还是在家待客,男人们的腰间始终挂在一个叫“赤旨久毕”的小皮囊,里面装着燧石取火的“三件套”:燧石、小火镰及火草团。
据民间传说,“火”是一个名叫阿妞居乌的猿人在岩石上捣碎坚果时,无意间擦出的火花落在干枯的火草上而发现的。火熄灭后,阿妞居乌从灰烬中捡起已经烤焦了的野味充饥,惊喜地发现“生肉吃着腥,熟肉吃着香”,于是,欢天喜地地把“火种”带到了自己居住的山洞,至此,人间有了温暖的火源。
所以,根据“阿妞居乌击石生火”这一传说,普格民间传统火把节的火种均由日都迪萨“圣火洞”燧石取火而得,从古至今,未曾中断。
燧石取火仪式,也要讲究良辰吉时,一般选择上午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举行。
这一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大毕摩就带着所需祭品来到“圣火洞”,选定一个“祭火坛”,插上神枝,摆上祭品,然后,诵读《祭祖祈福经》,意为祭天,跟着再念《取火经》。
祭品通常为三牲烤肉、时令果品、新酿美酒……大毕摩在念经诵文过程中,时不时地抛洒一些谷物杂粮和剁碎的细木枝条。不一会儿,经文念毕,方可用火镰反复击打包裹着火草的燧石,火镰与燧石摩擦出火星,引燃火草,点着“祭火坛”里的干柴,燃起熊熊烈火。
“祭火坛”也是取圣火的地方,因此,靠近“祭火坛”的人,事先必须“净身”。“净身”时,大毕摩会把火堆里烧红的碎石,用青枝做成的“火钳”夹到洞口,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向滚烫的碎石上不断淋水,伴随着“滋滋”声,白雾升腾,在洞口形成一道魔幻般的“门帘”,所有人只要从这道雾气腾腾的“门帘”里穿过即可。
紧接着,大毕摩会围着“祭火坛”念诵《祭火经》,这是祭祀“火神”时必诵的祭文,意在祈祷未来五谷丰登、人畜兴旺、祛灾驱邪、除厄开运,所以在旁之人不可窃窃私语,或心存杂念。
礼毕后,大毕摩从“祭火坛”里慢慢地将火种取出,点燃取火者手中的火把,取火者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火把,缓缓移步到洞口外的空地上,引燃从四面八方赶过来的其他取火者手中的火把,并一起将火把高高举起挥舞几下,表明新的火种已经取得。到此,“送旧火,迎新火”的仪式算是已经圆满完成,但艰难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因为这一把圣火一旦离开了“圣火洞”,沿途上不能熄灭,如遇雨天,则要把火种藏在竹筒里送往指定的地点。
护火下山的途中,小毕摩一手持刀,意在逢山开路,披荆斩棘;另一手紧握着一根用青草编织的绳鞭,不停挥动着,扫除沿途上拦路的一切“妖魔鬼怪”。
护送圣火沿途经过的村寨,男女老少必须夹道欢送,而且要奉上丰富的祭品。如果骑马赶路的人迎面撞见了护火人员,需立即下马,表示恭迎“圣火”。
圣火传递到了村寨里或火把场,所有人需静默以待,虔诚祈福,待到蕴含浓浓热情的圣火点燃村村寨寨的狂欢夜,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完成顶礼膜拜,这场浩浩荡荡的燧石取火仪式才最终宣告结束了。
普格县历届火把节都非常浓重,每年农历六月二十四,当夜幕降临,无数的火把从各个村寨的家家户户奔涌而出,在田野翻飞舞动,在山岗或犷野上汇聚成一条条火龙。
姑娘们穿金戴银,打着黄色的伞,牵着彼此的头巾,来到宽阔的草地上,围成圈唱着朵洛荷。她们的裙摆扬起清脆的山风,古老的歌声飘荡在崇山峻岭之间。
今年也不例外,“火舞七月·燃情普格!”等您来!
文图 | 吉克阿优
编辑 | 杨晓琼
责编 | 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