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赵国北部主要有林胡、楼烦和东胡,合称“三胡”。赵国水草丰美的北部地区与三胡的驻牧地相邻,常常需要面对他们向南发展的威胁。而且,这时期的游牧民族由先前互不统属的部落,逐渐趋于局部聚集,在相当大的地域范围内形成较大的部落联盟。
赵北长城有两道,分别是赵肃侯所筑北长城和赵武灵王所筑北长城,均用于防御东胡。赵武灵王时,赵肃侯所筑北长城已属赵国内地。赵武灵王驱胡攘地,势力北进至今内蒙古大青山一带,并在此修筑长城。
赵肃侯所筑北长城的起讫点、修筑时间等,历史文献的记载较为混乱。长城位置大致在飞狐口、雁门关一线。《史记·赵世家》正义认为 :“赵长城从蔚州北西至岚州北,尽赵界。”明《两镇三关通志》载尹畊《九宫私记》云 :“余尝至雁门,抵岢石,见诸山往往有劚削之处,逶逦而来,隐见不常。大约自雁门抵应州,至蔚东山、三涧口诸处亦然。问之父老,则曰古长城迹也。夫长城,始于燕昭、赵武灵,而极于秦始皇。燕昭所筑者,自造阳至襄平 ;武灵所筑者,自代并阴山至高阙 ;始皇所筑者,起临洮,历九原、云中至辽东,皆非雁门、岢石、应、蔚之迹也。及读史,显王三十六年有赵肃侯筑长城事,乃悟。盖是时三胡并强,楼烦未斥,赵之境守,东为蔚、应,西则雁门,故肃侯所筑以之。则父老所谓长城者,乃肃侯之城,非始皇之城也。”
近人寿鹏飞的《历代长城考》认为,赵肃侯所筑北长城的西段,从“平刑、北楼、宁武、雁门、偏头诸关以至河曲”。赵肃侯长城,已经是在强化赵国对边境地区的管控。
赵武灵王是赵北长城真正的缔造者。他的一生很传奇,也可以用我概括齐桓公的那句话“生的伟大,死的窝囊”概括赵武灵王的一生。古今中外,死得很窝囊的伟大人物真的有很多。
赵武灵王嬴姓,名雍,死后谥号武灵。在位时赵武灵王发奋图强,勇于变革,身体力行地倡导改穿胡服,学习骑射,极大地加强了国防力量。先打败林胡、楼烦,后又攻灭了中山国,占有今河北北部、山西北部和河套地区。
赵武灵王所筑赵国北长城,《史记·匈奴列传》记载 :“赵武灵王亦变俗胡服,习骑射,北破林胡、楼烦。筑长城,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而置云中、雁门、代郡。”《赵世家》载,赵武灵王二十六年,赵国“复攻中山,攘地北至燕、代,西至云中、九原”。
二十七年,武灵王自号为主父。《史记·赵世家》载武灵王“欲令子主治国,而身胡服将士大夫西北略胡地,而欲从云中、九原直南袭秦”。由此可知,赵武灵王筑北长城,当在武灵王二十六年(前300)和二十七年(前 299)之间。
赵武灵王废太子章,传位于幼子何,即为赵惠文王,此举激化了争权斗争。赵惠文王四年(前 295),武灵王、惠文王住在沙丘宫,一场争权夺势的宫变之后,公子成调兵围沙丘宫三月有余。一世英雄的武灵王,就这样活活饿死宫中,史称“沙丘宫变”。
对于赵国而言,这场宫变没有成功者。最大的受害者不是赵武灵王,也不是当了四年赵王、年仅十四岁的赵惠文王。最大的受害者是赵国,从此之后的赵国再也没有过赵武灵王时期的辉煌。
关于赵武灵王所筑北长城的走向和位置,《史记》中仅《匈奴列传》记录了“自代并阴山下,至高阙为塞”一句。赵至代的一段长城,因战国以后长城修筑状况混乱,至今仍未搞清楚。沿着阴山至高阙的一段,后世记载较多,基本情况也较清楚。
《水经注》有这样的记载 :“其水又西南入芒干水。芒干水又西南迳白道南谷口,有城在右,侧带长城,背山面泽,谓之白道城。”郦道元文中所提白道城在今呼和浩特市北郊坝子口村,“水”即黄河,黄河边的这道长城疑为赵武灵王所筑。
国家文物局《关于内蒙古自治区长城认定的批复》认定,赵国北长城主要分布在内蒙古自治区。“东起兴和县,经乌兰察布市察哈尔右翼前旗、集宁区、卓资县,呼和浩特市赛罕区、新城区、回民区、土默特左旗、土默特右旗,包头市东河区、石拐区、青山区、昆都仑区、九原区,西迄乌拉特前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