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波鄞州非遗馆见到浙江省级非遗项目鄞州竹编传承人叶良康时,他正沉浸于竹编制作。年逾古稀的叶良康虽然戴着老花镜,但竹编技巧丝毫不受影响。伴着头顶的灯光,叶良康的手指上下翻飞,娴熟地把竹子编成想要的形状。
叶良康和竹子是一对交情超过六十载的老朋友,在叶良康手里,竹子被赋予崭新的形象。
1963年,16岁的叶良康开始与竹子打交道,在生产队制作竹箩筐等农具。后来叶良康跟着村里76岁的老篾匠学习竹编手艺,逐步掌握了削竹、劈篾、编织等技术。几年后,村里办起竹编厂,叶良康因为精湛的技艺成为厂里的技术骨干。
经竹编厂推荐,叶良康得到宁波市工艺美术厂进修学习的机会。受工艺美术厂李生友老师的启发,叶良康不再满足于实用竹编的制作,转而尝试工艺竹编品。退休后,叶良康又投身于动物竹编。开屏的孔雀、戏水的鸳鸯、展翅的老鹰……构思巧妙的竹编动物在叶良康手里一一诞生。
正值甲辰龙年,叶良康捧出一幅以龙为主题的竹编作品:一条神气十足的“竹龙”浮在圆形竹面上,腾云翱翔间吐出火焰。不同于一般的竹编作品,这幅《竹龙》以类似浮雕的形式呈现龙的形状和动作。
深耕竹编六十年,叶良康不满足于传统的技法,努力尝试新花样。“我把它命名为竹编贴画,是我独创的竹编技术。”叶良康介绍,他受到一些浮雕作品的影响,联想到竹编只用平面来呈现事物过于传统,于是决定用具有立体感的样式来创作。
“先在图纸上画出龙的形状,接着把切成小片的竹子贴到图纸上,最后再进行上色。”提到这幅竹编贴画,叶良康打开了话匣子,“最初完成一幅作品需要一星期左右的时间,熟练后两三天就能做好。”
叶良康小心摩挲着“竹龙”,用指腹拂过作品的一处处细节。“最初制作龙头费了一番功夫,需要处理颜色、神态等各方面的细节。”叶良康说,龙身的肌肉纹理也很难把握,要调整凸出的厚度,以展现动作的张力。
除了“竹龙”的制作,围绕着“竹龙”的几朵祥云也曾让叶良康犯了难:最早的几版设计没有祥云,很难让人第一眼进行辨认。阴差阳错间,叶良康化繁为简,用线条勾勒祥云,反倒取得满意的效果。
据叶良康介绍,普通竹编作品的色彩通过竹子颜色呈现,因此比较单调;而竹子染色后会变厚,很难制作。“竹编贴画贴完后,可以用丙烯颜料绘制颜色,不仅展现明暗深浅变化,而且十年不会褪色。”叶良康说,这是结合竹编、浮雕和绘画的独门手艺。
随着年龄的增长,叶良康一度担心竹编技艺无人继承。幸运的是,由于叶良康经常在家里钻研竹编,他的孙子叶商杰从小就耳濡目染,对竹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2015年,叶商杰开始跟随爷爷学习竹编。经过多年学习,叶商杰逐渐拥有自己的作品,接过了爷爷递来的接力棒。
与竹相伴六十载,叶良康初心不改,匠心不辍,内心仍然怀有对竹编的热爱。平时,叶良康经常与叶商杰探讨竹编技法,交流设计思路。尽管叶良康已经77岁,但他想和叶商杰一起继续努力,让竹编焕发新的光彩。见习记者 龚旭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