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半月谈公众号刊文:“甩手式、偷懒式、交卷式调研”被统称为“应付式调研”,亟待整治。
“应付式调研”屡杜不绝,是因为没有开展真正重要的调研,是因为有些调研工作的决定者内心潜藏着“便于操作”的预设。即怎样才能使调研工作“不麻烦”,使实际工作“过得去”“好看”。“解决不了的问题,就不要列入调研范围”,最近,一位基层干部在闲聊调研工作时,笑谈某上级领导面陈这样一条“潜规则”。
半月谈刊文提及的,涉及一些调研部门能够直接解决又不想解决的问题,如“造林空间不足而计划指标偏多”,涉及单位债务状况和财政“三保”资金等基层期盼解决的问题,现实中存在的不碰真问题、回避真矛盾、绕道“老大难”、躲开“钉子户”等,这样的调研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去的。
然而,事业发展的瓶颈,基层工作的顽症,如果被认定为是“解决不了的问题”或“不想解决的问题”,你再要紧也只能呆在“驿外断桥边”。即使是火烧眉毛的急难盼愁,如果没有进入调研范围,就不能进入解决问题的程序,就成了工作的“盲区”“抛荒区”。
与反用“问题导向”不同,“一飞冲天”的中国C919大飞机背后的故事值得借鉴:一般在研制某种产品时,总是考虑自己怎样做才不会有问题产生,而总设计师吴光辉对一项科研成果却反着推:假如这样做下去,会出现问题吗?会出现哪些问题?出现问题咋办?如何才能做到防患于未然,不出现能够设想到的问题?这才是“问题导向”。
按照既定目标坚定做下去,设想“会产生哪些问题”。我们不知晓这位总设计师在具体科研上是如何运用“问题导向”的,但中国商飞经历过起步、搁浅、失败,2007年再起步,终获成功,如果不是直面过去“不能解决的问题”,如果不去解决设想到的种种复杂难题,恐怕我们还处在大飞机的梦想之中。
“问题是时代的声音,是工作的导向”。C919大飞机研制的“问题导向”,是哲学思维运用于科研工作的范例。这种思维既应该也能够运用于党政领导干部的调查研究中去。中央关于大兴调查研究方案中的12个主要方面,囊括了当下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方方面面,没有任何问题可以例外。其中第12条特别强调“本地区本部门本单位长期未解决的老大难问题”。为打通堵点、淤点、难点,要求领导干部要经常钻“矛盾窝”。那些被认为“不能解决的问题”显然就在“矛盾窝”里。
多年前曾出现过“解决不了的问题,材料上就不要写。”没想到,这些年进行初心使命教育,大力倡导担当作为,各级组织关于支持干事创业、宽容失败出台了不少政策规定。然而,在调研中遇着问题仍然绕道走,必须引起有关方面对主题教育效果的警醒和反思。
中央反复强调“极限思维”,以迎接风高浪急甚至惊涛骇浪的考验。把所有研究的问题或事物推至极限状态下进行思考,解决在极端情况下,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坚决拿下那些“躲不开、绕不过”的顽瘴痼疾。
实际工作中如果反用“问题导向”,就一定会给未来留下“祸根”。长期放弃研究问题的“极限思维”,势必酿成极端事件,甚至是灾难性后果。“雪崩”之后,再来展示领导干部“高度重视”“亲临现场”云云,都不过是于事无补的“姿态秀”。
当下,必须正视和解决“应付式调研”,对那些未进入调研视野的所谓“不能解决的问题”“不想解决的问题”来一次打捞,集中力量攻克可以预想的“黑天鹅”“灰犀牛”。只有始终本着实事求是、求真务实的态度研究真问题、解决真问题,久久为功、积小胜为大胜,方能根除调研上的形式主义、官僚主义。
(红笔:易国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