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科学家认为，哲学与宗教传统在塑造文化差异上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近几年来，有越来越多的学者对居住环境进行研究，认为居住环境会在潜移默化中孕育出各种文化特质。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心理学系副教授迈克尔·瓦纳姆（Michael Varnum）等人借助大数据深入分析了生态环境与文化多样性之间的关系。

　　对全球文化多样性进行分类和阐释，历来都是社会科学中的一项重要任务。研究表明，自然与社会生态环境的差异对文化多样性有所影响。例如，在一个特定的文化里，社会规范的强弱与战争、瘟疫、天灾等造成的危害有密切关系。在流行病多发的社会中，人们为减少个体或群体的发病率、降低社会死亡率，往往采取“集体主义”策略。

　　塑造文化差异的生态特征包括环境中的基本物理特征和社会特征，比如资源的丰富程度、传染病的常见程度、人口密度、气温变化和人身安全受威胁程度。瓦纳姆表示，尽管学界在挖掘生态环境和文化之间的相互作用上取得了丰硕成果，但大多数研究集中在单个生态变量（病原体流行率、人口密度、资源水平）和一小部分文化差异（个人主义—集体主义、“松”文化—“紧”文化、五大人格特征）之间的联系上。许多研究只使用了发生在单个时间点的生态变量数据，对历史平均值、时间变异性、可预测性和极端扰动等因素考虑欠佳。此外，瓦纳姆等人还考虑了跨文化研究中的常见问题：具有共同历史渊源的社会之间存在着尚未被研究变量捕捉到的相似之处。例如，德国南部和奥地利之间的文化相似性不但源自于共同的文化和语言遗产，还受到了相似的气候和财富水平的影响。

　　为了探究生态变量和文化变量之间的新关系，评估生态和文化之间的整体关系，探索不同生态变量之间相互作用的结果，瓦纳姆等人制作了“生态文化数据集”（EcoCultural Dataset）。该数据集涵盖了220个国家的9个生态变量（降雨量、温度、传染病、人口密度等）和72个文化变量（价值观、规范力量、个性、动机、制度特征等），是一个规模极大的全球生态和文化变量汇编集。此外，研究人员借助统计模型分析了以上生态变量和文化变量之间的关系，计算出了不同社会的文化多样性平均数值。研究显示，不同生态特征的相互结合导致了近20%的文化差异。

　　研究人员还发现，传染病的变化趋势与社会规范的强度变化有关。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细菌危害程度增高、细菌种类变化增多的地方都出现了更严格的社会规则。相反，过去一个世纪里，美国社会规范的宽松化与传染病发病率在新冠疫情之前呈下降趋势有关。

　　瓦纳姆认为，尽管生态环境并非造成世界范围内文化差异的唯一因素，但在某种程度上，人类居住环境间的不同也会产生文化多样性。同时，研究人员也鼓励学者积极利用生态文化数据，将生态变量数据的动态变化、变量的时间变异性和可预测性等信息融入试验设计的过程中。

•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科学报

• 作者：刘雨微/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