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里,面对寒冷,随时添加衣物,打开空调足以应对,想想儿时冬季里取暖的往事,不禁心生美好。
那时,农村生活清苦,只有过年方有新棉袄。在漫长的冬天里,除了那几件反复穿穿洗洗的旧棉衣,只有毛衣可翻新。母亲将不可再穿的毛衣上的毛线拆下来,添加在那件显短的毛衣上。毛衣上一层一层的条纹般的不同颜色,我倒不嫌弃,反正穿在里面,不觉冷就行,它仿佛是树的年轮一般记录着我的成长。
母亲也会买点新毛线,让我帮着绕成球,以备织新毛衣。我没有耐心,不过母亲以过年带我逛商场为奖励,不停美言,我只好强忍一颗游戏之心,静坐双手端着,配合她缠毛线团。往往几斤毛线绕下来,我手酸脖子疼,为了能进城,这几个小时算啥,想想心里很是快意,一个个线球滚落在竹篮里,也落在我的心里。
母亲常常在夜里织毛衣,昏黄的灯光下,她不知劳累,一针一线地帮我编织新冬的毛衣。我总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喊去试衣,虽有点紧,但活动自如,再穿一件棉衣,不会觉得臃肿,绝不影响游戏。她帮我织好新毛衣,但是她和父亲,只是缝缝补补,并不添加或新织。
在冬夜里,棉被虽早早铺好,但江风还是刺骨,特别冻脚。父亲会将他当兵时用的军用水壶装满开水,再用布裹上好几层,放在被窝里。我快速躲进被窝,一碰到暖和的水壶,就浑身不觉冷,心里暖烘烘的。我有时把它抱在怀里,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热乎乎的,就连梦都是香的。
后来,我会自己换水,烫乎乎的一壶水,可以保暖一夜,想想晚上有暖壶相伴,不觉得全身充满暖意。父亲还说,如果夜里渴了,可以打开水壶喝水,这壶是干净的,本来就是装水喝的。我没有一次喝过水,总觉自己不渴,也因我夜里根本不醒,一觉到天亮。早上起床叠被子时,它还尚有温度,真是不会冷的水壶。
如今,各种取暖物品应有尽有,也容易得到,可是儿时那段简朴的防寒取暖时光却再也得不到,只能在记忆里慢慢体味。一件件毛衣是母亲无微不至的呵护,一个暖水壶是父亲简单而深切的关怀,这份浓浓的爱将一直陪我一路暖行。
季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