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肉丸是我们这里的风味小吃，寒冷的冬天，早上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丸，再配上两个火烧，一整天都有用不完的劲儿。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因为吃牛肉丸还闹过笑话，至今难忘。

吃牛肉丸的关键是汤，一个碗里只有10个肉丸是吃不饱的，在有滋有味滚烫的汤里放点辣椒油、泡上馒头或烧饼才是通常的吃法。汤不够，可以让店家再续汤，但前提条件是，碗里得有肉丸，否则就不能再加汤，这也是约定成俗的规矩，常吃肉丸的人都懂。

刚上初中时，那年冬季的一天，我们十几个同学被派往十几公里外的县城领一批教具，中午肯定赶不回来，每人带了两个冷馒头当午餐。

晌午到了，带队老师把我们领到一个卖肉丸的小馆子，替我们每人交了1角钱，说了句“肉丸泡馍，汤随便加”，就去局机关了。从小在山里长大的我们，第一次下馆子吃饭，不懂得吃肉丸的规矩，闻到香味儿肚子早已咕咕叫，学着别人把一个冷馒头掰成块放在碗里。掌柜的一个挨一个拿起碗，先加几勺热汤，用勺扣住馍把汤倒回锅里，再加几勺汤再倒回锅里，冷馒头变热了才数着数盛进10个肉丸，滴点儿酱油，撒一小撮儿碎蒜苗，再加上热汤，这才放到每人面前。我接过碗，只几口就吃完了上面的肉丸，喝几口汤，又吃掉泡得又软又香的馒头。啧啧！真美！

别人都还没吃完呢，我已把第二个馒头又掰进空碗递上去加汤。掌柜的问：“再来多少钱？”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那时的学生大都身上没钱。掌柜的把没加汤的碗放回我面前，对其他同学说：“没有肉丸的不加汤！”

同学们都愣住了，还有肉丸的赶快把另一个馒头掰进碗里加汤。几个和我一样吃完了的都傻脸了。一个同学有5分钱，摸出来问吃5分钱的行不行，掌柜的说：“行！本来你们没钱，就应该分两碗吃。”同学们一看这掌柜的好说话，就给他商量让他加汤。他笑着说：“不行，不能坏了规矩。”有5分钱的同学又给他商量，每人分一个肉丸都加上汤，老板还是说不行。我们三四个就坐着吃干馒头。

最后，掌柜的和那同学商量：“5分钱4个肉丸，我给他们都加汤。”大家同意了。这一碗我们吃得比前一碗还香。

很多年过去了，现在的我再也不用为吃碗肉丸为难了。每每想起这事，就想起那位同学。后来几经打听得知，他已去世多年。后来，我专门去一家早餐店吃肉丸，想重温吃肉丸加汤的感觉。但是，一碗都没吃完，汤自然不用再加了，因为肉丸和汤都不是儿时的味道了。

焦作日报全媒体老年记者 赵成良 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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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焦作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