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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骥×马树青 色彩、材料、边界与观看|艺术栗子

日期: 来源:艺术栗子收集编辑:艺术栗子

亚洲艺术中心的展览“陈文骥·马树青”是一次漫长的,跨越了几十年的相见。两位艺术家选择以小尺幅作品,撑起偌大的展览空间,这是主动给予创作巨大的挑战。跨过大相径庭的人生经验、学习背景,在同一个空间里,通过展示他们从不同路径迈入抽象艺术的作品,展开一场沉默、内敛又饱含深意的“对话”。

01

一场空间实践的“共谋”

在“陈文骥·马树青”的驱动下,亚洲艺术中心(北京)空间变化得悄无声息。艺术家做展览,总显得有些“被动”,这次,两位艺术家掌握主动,从各自的美学态度出发,呈现对抽象艺术的整体性思考,实现了一次空间实践的“共谋”。

亚洲艺术中心(北京)展览现场

陈文骥《那偏钴蓝的...》

布上油画、喷罐漆 33x50cm 2023

陈文骥《那偏钴蓝的...》(侧面)

马树青《无题 Whi.白a1-a3》

铝板丙烯综合媒介 56x51.5cmx3 2023

马树青《无题 Whi.白a1-a3》(局部)

陈文骥与马树青对空间的考量可谓事无巨细:大到拆墙打洞,绘制和反复调试展陈设计,考量作品与空间的互动关系;小到作品高度与整体布局,细微之处,还遍及发生在作品间的“私密对话”……均是二人亲力亲为、反复考量、谨慎布局后的结果,展览的完成度,不亚于一件醇熟的作品。

几乎所有作品都是2021年至今的创作,没有一张大画幅作品,然而,画幅的小绝非偶然,而是出于共同的艺术立场。小作品能改变观者的状态,随着观看状态的更改,空间也对作品产生新的视觉效应。陈文骥这样形容,大作品总是伴随喧闹,小作品却一定意味着“个体成功”,也更沉默。

亚洲艺术中心(北京)展览现场

为此,亚洲艺术中心调整原有空间结构,使得空间更通透,更纵深,更具召唤性,希望为观者提供一个安静、疏离、预留气口的空间质感。陈文骥制造的微妙色彩过渡,荧光便签隐藏在画作背后,题目与画面一起谋划文字游戏;马树青作品中环氧树脂的色泽变幻,边缘丰富的材料质感与层次处理……小画幅并不意味更少的内容。

不拼力气,不比拼谁更强悍,抽象绘画在空间中发挥实际效应,有哪些手段和表达的可能性?在这样一个大型的“小画”展里,亮出的是两位“高手”的内功。

陈文骥《那在银之上的朱红色》

木板上喷罐漆 20x38cm 2021

陈文骥《那在银之上的朱红色》(侧面)

马树青《D2023-07》

木框树脂 直径20cm 2023

马树青《D2023-07》(局部)

有趣的是,作品以“乱序”交织呈现,注意力不再是“某人”之作,观者可以更沉浸、更客观地对待作品所传递的视觉效应。艺术家期待观众通过更主动的甄别,建立自己的观看立场。

挂画的高度也有考究,配合小尺幅作品与空间的关系,陈文骥希望作品位置低于一般展览的视线,最终将画的上边沿位置定在1.7米高。这一数据来自陈文骥的反复试验和推敲。曾经留学德国的马树青笑称,合作中常能感受到陈文骥的严谨和精准,很有“德系”风范。

陈文骥《那是:粉土红+褐色》(左)

《那是:白+白》(中)

《那是:灰+粉》(右)

马树青《A2023-10》

木板丙烯综合媒介 直径50cm 2022-2023

陈文骥确实偏爱德国的艺术精神,他喜爱贝歇夫妇的“类型学”摄影,为编写教材进行创作的德裔欧普艺术家阿尔伯斯。他欣赏艺术家的工作模式,理性胜于感性,相比创作,更像是工作。“马树青作品里面也有类似的痕迹,所以我希望展览呈现上,有感性的痕迹,但最终是有理性、有次序、有限度的。”陈文骥说。

贝歇夫妇《水塔》

摄影 40×30cm×15 1982-2009

他们同样意识到,抽象艺术重要的不止是作品,借此展览机会,得以强调他们基于空间实践的艺术立场。这是与过去展览最大的不同,也是陈文骥口中“一个共谋的工作过程”的目标——打破某种惯例。

02

缘起“抽象”

1987年,陈文骥与马树青几乎同时以具象风格在油画界崭露头角,跨越30余年,他们各自在创作中不断做减法,走向绘画性的极致。都是科班出身,教育背景一东一西,人生经历一动一静,走向可谓大相径庭,理性与感性、向内与向外、疏离与在场。

陈文骥在展厅

马树青在展厅

都是50后,陈文骥比马树青大两岁。陈文骥出生于上海,马树青是天津人。1978年,陈文骥从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毕业后留校任教,直至2014年退休,在自我的世界里耕耘创作,不管愿与不愿,愈疏远人群,却愈引人注目;马树青1976年从天津工艺美术学校毕业,80年代末赴德学习自由绘画专业,90年代中期移居巴黎,直到2003年定居北京。

1990年马树青在慕尼黑美术学院教室

马树青在德国慕尼黑美术学院的导师

艺术家杰瑞·翟纽克 (Jerry Zeniuk)

缘分其实早已启动,被艺术立场逐渐加深。1987年,他们都参加了中国第一届油画展,双双提交了自己早期的具象绘画作品,双双获奖。那时起马树青注意到了与众不同的陈文骥。“和其他中国油画家不一样,他已经进入了形式化的探索。”马树青回忆道。

围坐桌前回忆过去,陈文骥显然对年份和数字,对客观性的标记更敏感,谈话里,经常是陈文骥抛出具体数字,再由马树青生动地还原起当年现场。2012年,他们又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在当代·2012中国油画双年展”上碰面。

陈文骥《那样-红B》(左)

《那样-白+蓝》(右)

马树青《A2023-01》

布面丙烯综合媒介 65x32cm 2022-2023

马树青《A2023-01》(局部)

那次展览经历,马树青对陈文骥严谨的创作态度印象深刻,尤其当他知道陈文骥在家里建了一堵墙,1:1还原了中国美术馆的展墙角度,他颇为震惊。“这次展览的合作,每天都可以感受到他严谨的风格。”马树青说。

创作理念日趋接近,注定了缘分远未结束。马树青与陈文骥也逐渐在展厅外发展出友谊,聊天投契,生活节奏接近,连“怪癖”也有些类似,他们都无法忍受“外人”踏入工作室半步,都与助手无缘,凡事亲力亲为。

陈文骥《那是:泛红的边缘》

铝塑板上油画、丙烯、喷灌漆 40x50cm 2022

陈文骥《那是:泛红的边缘》(侧面)

马树青《D2023-03》

木框树脂 直径20cm 2023

马树青《D2023-03》(侧面)

一个趋向理性,一个趋于感性。一个安居一隅,和外界若即若离,纯粹为自我而探寻艺术;一个游走世界,将向外探索为驱动力,完成自我艺术革新。最终殊途同归,以各自的姿态向绘画性的边界挺近,直至抽象艺术世界的尽头。以惊奇的沉默,掷地有声的内敛,宁静却暗涌的方式,他们在同一个展览的同片空间里相遇。

03

色彩、材料、边界与观看

进入展厅,后工业气质的荧光色彩立刻跃入眼帘。对陈文骥来说,每次色彩更新,更像顺应自我波动的顺势而为;对马树青来说,每一种颜色都有它的使命与可能性。

长期以材料和色彩为媒介进行抽象研究,时隔多年,马树青开始触碰纯度更高的色彩,他发现画出像糖果一样的色彩,反而需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尝试没有界限,只因所有尝试都发生在非常严格和精准的自我控制中。

亚洲艺术中心(北京)展览现场

马树青《Z2023-06》

铝板丙烯综合媒介 56x51.5cm 2023

马树青《Z2023-06》(侧面)

陈文骥则全盘接受自己被某种颜色吸引。“我以前的作品都以黑白色系为主。为什么我会受到一些色彩的影响?我想,我必须再深入进去,多‘吃’一口,比别人更多尝一尝‘甜’的滋味。哪怕‘吃’到自己受不了,到极限时,我相信会出现新的某种有力的反应。”

在陈文骥心里,艺术家总会不由自主地投入到人们否定和抵触的境地,并独自承受这一过程。他自己也意识到,2022年用的颜色,很不像过去的陈文骥。当2022年需要用色彩进行自我解困时,那种夺目的“芭比粉”便出现了。

亚洲艺术中心(北京)展览现场

陈文骥《那灰之上》

布上油画 48x38cm 2022

陈文骥《那灰之上》(侧面)

没有一种颜色是陈文骥的“符号”,有的艺术家使用色彩背后的文化与社会属性,陈文骥则是用色彩完成自己。颜色能让他感到轻松一点,理由就已足够。就像陈文骥此次展览的作品大量采用弧形图案,一方面是对展览作品的综合考量,另一方面是现阶段的个人表达——他需要一种柔软、饱满的状态,例如一道富有美感的弧线。

令人感官愉快的色彩,由材料进一步强调出物质性,陈文骥和马树青的艺术实验同样在材料上探索绘画的边界。陈文骥用绘画呈现思维方式,呈现一次实验过程的结果和价值;马树青则在概念表述与材料的张力间,进行没有终点的推进。

1973年陈文骥(左一)在上海江南造船厂工作期间

2019年陈文骥在工作室

陈文骥年少时曾在一家百年工厂工作,从小成长在带有中国工业化开端特性的美学因素中。纸板、纤维板、木板喷漆、铝塑板、金属喷漆,工业美学对陈文骥发挥着特殊力量,在他眼里,它们像拥有生命。

马树青则将作品与材料的关系,形容为概念与具体的碰撞。具体是指材料,材料进一步引发方法。在铝板、环氧树脂和木头之间的材料实验里贯彻他的方法,当多彩的环氧树脂如同树干切面般,与木工打造的木托连接在一起,激发出某种物质占有空间过程中的别样效应。

空间意识、色彩与材料,陈文骥与马树青探索抽象艺术的立场,都源自对绘画边界的敏感与研究。在马树青看来,绘画与电影和声音艺术不同,绘画具有与世界同时的线性时间,也让它永远处于未完成时和敞开态。绘画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陈文骥《那样-紫》

布上丙烯 24x30cm 2023

陈文骥《那样-紫》(侧面)

马树青《A2023-12》

布面丙烯综合媒介 47x47cm 2021-2023

马树青《A2023-12》(侧面)

“一件作品的完成时刻,就像临门一脚,没有人真正能够决定一幅画的结束。不用再担心画坏一件作品,因为它随时可以被覆盖。”就像马树青独树一帜的抽象实验,颜色层层覆盖,只有关注边缘,观者才能想象这幅画的过去式。

这是平面绘画特有的“边缘”,看得见的边框,帮助创造看不见的场域。用可见的部分,使不可见的部分让人看见,包含着无穷的创作乐趣和哲学。绘画意味着限定,限定也意味着创造自由。

亚洲艺术中心(北京)展览现场

“陈文骥·马树青”给出了精巧的限定,希望把选择观看立场的自由还给观众。这是陈文骥对“看见”的思考。“沉默在绘画里是非常重要的,绘画可以处在一种通往感觉,但永远达不到结论的阶段。”

只有拥有“见”的愿望,拥有自己思考方式甚至观看方式的人,才能慢慢形成“见”。这也是展览题目“陈文骥·马树青”的缘起,他们希望通过展览,建立一种“看”的渠道,这里没有任何要素提供解释、定义与联想,只为观者能够真正懂得“见”的价值和意义,完成自己的观看立场。

文字|刘筱雯

图片|亚洲艺术中心、陈文骥、马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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