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新闻记者 刘俊华

通讯员 覃丹 向家舟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的是古人习惯借助山川险要之势，来对自己的领地进行封锁和防御。而雄关要隘，往往也是钟灵毓秀的风景所在之地。

湖北长阳土家族自治县的“白石雄关”，千百年来曾是土家雄踞一方的要塞。随着历史的车轮驶入开放的时代，这处千年雄关正被赋予新的内涵。

公路景观驿站曾是军事要地

从沪渝高速公路的匝道下来，然后向长阳县城进发，沿途要经过一条溪流，等到溪流汇入到清江的时候，一个数十米高的山包耸峙在路口。山包上题着四个红色大字：“白石雄关”。

“白石雄关”停车场

所谓雄关其实只是一个遗址，关隘的雄奇险峻已不复存在，这里更像是景观公路上的一处临时驿站。当地政府依山傍水，在此修建了一个大型停车场，以供往来游客驻足欣赏美景。

如今的“白石雄关”作为一个出入要道，迎送着南来北往的游客。而过去的千百年来，这个土家要塞却是一道坚固的屏障。

史籍表明，元代时长阳境内曾建有抵御“峒蛮”（即容美土司先祖）的“梅子八关”。明天顺《大明一统志》记载：“（梅子八关）俱在（长阳）县境，四临江南，四临江北。元时设，以备峒蛮。”有学者的观点认为，“白石雄关”即为“梅子八关”之一。

道光年间的《长阳县志》中标记有“白石桥塘”，有5名塘兵驻守。这说明，古白石雄关到清代后期仍是军事要地。

知县李拔擦亮“白石雄关”牌坊

“白石雄关”作为长阳关隘遗址，能在近代得以闻名，与乾隆年间的长阳时任知县有关。

这名知县名叫李拔（1713—1775），字靖峤，号峨峰，四川犍为人。由长阳知县起步，历任江夏等县知县、衡州等府同知，福州、福宁、长沙知府和湖北荆宜施道台等职，所任之处政绩皆很显著。在任二十余年，勤于政务、清正廉洁，深受百姓爱戴、朝廷信任，被人们誉为一代循吏。

李拔在长阳仅两年，但他勤于政事，“凡利于民，次第兴举，有不便者，悉除之”。也正是因为李拔在白石关处建立牌坊，才使得“白石雄关”之名流芳至今。

“白石雄关”摩崖石刻

1984年11月，长阳土家族自治县成立大会召开前夕，自治县据旧志史实，依乾隆年间“白石雄关”牌坊古意，出资雇工匠于白氏桥西滨江处建“白石雄关”碑一座。2021年9月，因建设“白石雄关”停车场项目需要，拆除此碑。

白石雄关作为长阳名胜，自古以来即为文人墨客吟咏的对象。清代文人王相之、杨起隆、饶锡光、方懋畴、胥大绶等，创作了许多涉及白石雄关的文学作品。近现代以来更是不胜枚举。其中，那些直接描写雄关的作品，如胥大绶《白石关山行》、饶锡光《舟发郡城至红花套陆行归里》等，使雄关更加熠熠生辉。

“白石”“白氏”的叫法与财主有关

2023年岁末，随着“白石雄关”停车场项目建成，有关此处到底是“白石雄关”还是“白氏雄关”，引发长阳人的激烈讨论。长阳相关部门组织文史专家考证，专门为“白石雄关”正名。

据当地档案馆研究人员考证，清代乾隆十九年（1754）《长阳县志》记载：“白石关，在县东十里，清江北岸。背山临江，一线鸟道。知县李拔建坊，题其上，曰‘白石雄关’。”

“白石雄关”雄奇险峻地形

该志中还同时提到白石桥：“白石桥，在县东十里。两岩壁立，最为险隘。县尹李拔竖坊，题其上曰‘白石雄关’。”这表明，白石关与白石桥处于同一位置。白石关地扼白石桥，背靠大山，下临清江，地势非常险要，故能得雄关之名。

白石桥是一座元代古桥，传说该桥原为木桥。清嘉庆年间，经女财主赵白氏捐资改建为单孔石桥，其后民间遂称“白氏桥”。

白石雄关与白石桥共同“把守”白氏溪口，这条发源于刘家坳村尖峰岭的清江北岸小支流，在长阳历代旧志中其实叫做“白石溪”。因为赵白氏的影响力，被改称为“白氏溪”。包括白氏溪上游的村庄白氏坪，古名也应为白石坪。

由此可知，在过去不仅白石关名为“白石”，就连我们现在习以为常、约定俗成的白氏桥、白氏溪、白氏坪，其实他们的本名也都是白石。一条13.5公里的白石溪，从上游到溪口，串联起白石关与白石坪、白石桥。关、坪、桥，与溪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长阳城发集团于公路驿站西侧崖壁建“白石雄关”摩崖石刻，展现雄关历史文化风貌。白石雄关附近，还有鸡公岩、金鼓滩等历史名胜。守护好白石雄关为代表的众多“乡土地名”的美名，深化对其研究宣传，对传承农耕文明、赓续地名文脉、留住乡愁记忆，具有非常积极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