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某和吴某从事化妆品销售工作，于2020年注册成立公司。为了让新公司的产品快速占领市场，范某等人联合李某在化妆品小样中添加超标数万倍的汞，与达到检验标准的“正品”捆绑销售，制造“快速美白祛斑”的噱头吸引顾客，致使消费者面部过敏。近日，经江苏省江阴市检察院提起公诉，法院以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判处被告人范某、李某、吴某有期徒刑七年至二年不等，吴某适用缓刑，各并处罚金70万元至20万元不等。
“祛斑神器”汞含量严重超标
2021年4月，被害人卢女士来到范某经营的化妆品店做美甲。闲聊中，工作人员向卢女士推荐了店内的“377双重亮颜组合”产品，并称这款产品能很快祛除痘印和色斑。卢女士听后十分心动，便花费398元购买了一套“377双重亮颜组合”，工作人员还赠送了她日霜、夜霜的小样，并嘱咐她使用这套化妆品一定要搭配小样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使用小样的前几天，卢女士感觉痘印和色斑明显变淡，但又过了几天，她的脸开始发红发痒，并且愈发严重。2021年4月，卢女士去华山医院就诊，医生诊断为化妆品过敏，并建议她不要再继续使用该款化妆品。
心有余悸的卢女士让男友将小样送去检测，检测结果显示，小样夜霜中的汞含量达11952.4mg/kg。而《化妆品安全技术规范（2015版）》规定，化妆品的标准汞含量不能超过1mg/kg。得知化妆品小样中的汞含量超标1万多倍，卢女士气愤地向江阴市市场监督管理局举报。江阴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对该产品随机取样检测，结果显示小样夜霜的汞含量严重超标。随后，江阴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将该线索移送市公安局处理。江阴市公安局立即对该案立案调查，经侦查发现，范某和吴某经营的化妆品店曾多次向广州市的李某订购“377双重亮颜组合”套装。经抽检，确认其搭配的小样中汞含量超标4.3万倍，属于不合格产品。
“犯罪嫌疑人是在小作坊里自行灌装小样，没有精细化的操作标准，因此每瓶夜霜小样的汞含量不同，但都严重超标。”承办检察官顾月月介绍。
正品美肤效果不够，赠品来凑
2021年7月，警方将范某、吴某抓获归案，现场查获“377双重亮颜组合”赠品小样套装1329套。
经查，范某、吴某二人长期从事化妆品微商代理销售业务，拥有庞大的微信客户群体。范某负责推销产品，吴某根据范某安排进行发货。2020年，二人商议推出自己的品牌化妆品，注册成立了杭州珍昕美化妆品有限公司（后更名为“无锡珍昕美化妆品有限公司”），申请了“苗皇后”商标，并开设门店。
“化妆品行业竞争激烈，要想在市场中占有一席之地，必须拥有‘拳头产品’。”范某交代，只有让产品拥有快速美白和祛斑的效果，才能满足大多数消费者的心理，从而占领市场，打开销路。“苗皇后”品牌中的“377双重亮颜组合”就是他们推出的快速淡斑品牌之一。
产生“走捷径”的想法后，范某辗转联系到广州一家化妆品公司的负责人李某。李某表示，想要短期内达到美白祛斑的效果，最有效的办法是在产品中添加大量的汞。不过，我国对正规化妆品的汞含量有严格的检测标准，超标的化妆品根本无法通过检测，更无法流入市场。
如何既能保证效果，又能躲避检测，还能投入市场进行销售流通？最终，深谙化妆品行业内幕的李某提出一个办法：将祛斑效果不明显但能通过检测的化妆品做成大套盒（包括日霜、夜霜），即“正品”，其外包装严格按照规定标注产品名称、成分、含量、生产批号、生产企业等信息，再将“三无”产品的小样（含日霜、夜霜）在销售“正品”时以非卖品的名义赠送给顾客。在产品送检时，只送检“正品”，不送检作为赠品的小样。
搭配销售，半年营业额过百万
“本想着，小样是‘三无’产品，无生产厂家、无商标标识，即使被举报，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而且小样的外观及包装和正品一致，可以让消费者误认为是成套的系列产品。”范某交代。
就这样，李某按照范某的委托生产正品大套盒，又购买原料，自行灌装生产赠品小套盒。为防止顾客不使用小样影响祛斑效果，范某在销售时，特别向顾客强调，正品与小样必须搭配使用：白天先涂抹小样日霜再配套使用正品日霜，夜晚先涂抹小样夜霜再配套使用正品夜霜。
“大量的汞在日光照射下更容易造成皮肤过敏，为了降低过敏概率，我们只在小样夜霜中添加汞，然后引导客户组合使用。”经李某建议，范某将此产品命名为“377双重亮颜组合”，仅半年营业额就过百万元。
2022年9月，公安机关将该案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经查，2020年9月至2021年3月，犯罪嫌疑人范某、吴某以每套48元的价格，先后三次向犯罪嫌疑人李某订购“377双重亮颜组合”9000余套，支付货款共计43万余元。随后，再以每套60元至168元不等的价格销售给代理商或者零售商，共计销售7700余套，销售金额达110万余元。犯罪嫌疑人范某、吴某和李某以不合格产品冒充合格产品，涉嫌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2023年7月，检察机关以生产、销售伪劣产品罪对三人提起公诉。近日，法院依法作出如上判决。
检察官提醒商家，法律红线碰不得，一定要合法经营，以良性竞争在市场上立足。同时，广大消费者也要对各类“特效”商品提高警惕，在从正规渠道购买商品的同时，提升辨别虚假宣传的能力，坚决对“三无”产品说“NO”！消费者如果合法权益遭受侵犯，应立即向有关部门举报或反映，通过法律渠道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来源：检察日报·法治新闻版 作者：唐佳睿 玄晓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