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槌之下，财产万千；法槌之下，人命关天；法槌之下，是非曲直；法槌之下，毁誉忠奸。要把每一个案件都办成经得起历史、时间检验的铁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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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树江，第十四届全国人大代表，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党组书记、院长、二级大法官。

2023年10月26日，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了一起刑事上诉案。被告人余强犯故意杀人罪，一审被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死刑，余强不服，提起上诉。四川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二级大法官王树江担任审判长，公开开庭审理了这一案件。

大法官深入华蓥山，调查20年前案发地

2023年10月24日，王树江大法官带队驱车300公里来到华蓥实地调查。

调查地点正是庭审案件的案发地，现场有棵合抱粗细的大树。在20年前，这棵树还只有碗口粗细，案发时树上曾洒满了被害人的鲜血。

2002年8月25日晚上，四川省华蓥市的清溪路上，突然响起了尖叫和哭喊声。有人用公用电话拨打了110，接警后，华蓥警方立即派人赶赴现场。

案发当晚，

同乘三轮车回家的姑侄二人突然遇袭

二十多年前，赵淑莲（化名）曾在街头呼喊求助。

那时，赵淑莲的儿子在华蓥开了一家小饭店，因为生意好，他们老两口和女儿都在店里帮忙。案发那晚，饭店打烊后，儿子留下看店，赵淑莲和老伴儿，还有女儿方柔（化名）、孙子亮亮准备搭乘人力三轮车回家。

因为每辆车只能拉两个人，等来了一辆三轮车，赵淑莲夫妇就让女儿带着小孙子亮亮先上了车，老两口继续等第二辆车。那天车少，老两口隔了八九分钟才坐上车。在行进到防疫站附近时，突然听到前面有人大声呼救，呼救的声音正是赵淑莲的女儿方柔！待老两口赶到，只看见女儿方柔和孙子亮亮都躺在地上，到处都是血。

紧急时刻，吕本娣骑着三轮车送客人正巧到了这里，赵淑莲和围观群众急忙向吕本娣求助。在大家帮助下，赵淑莲先抱着孙子亮亮上了三轮车。去医院的路，上坡难行，吕本娣一边努力蹬车，一边大声喊着请路边的居民、行人帮忙推车，在众人的互助援手下，孩子很快被送到了医院。

吕本娣回家才发现，她半个后背上都是孩子身上喷溅出的鲜血，三轮车脚踏板处也都是血，要“用勺子舀”才慢慢清理干净。身上的衣服“用很多水来洗”，“一丢下去那个盆里就全是血水”。

二十年后再次回忆起来，吕本娣依然印象深刻，在凶案现场看到的“那个妹妹好年轻，长得很漂亮”。而由她帮忙送到医院的孩子，在送往医院的路上，“那个小娃儿一直没有出声”。

七岁男童，一刀殒命

遇袭女子，七处刀伤

在开庭前的调查中，为了了解当事人当天遇袭后的伤情，王树江大法官带领合议庭去往华蓥市人民医院，找到了当年救治方柔姑侄俩的医护人员。

华蓥市人民医院当晚值班的医生贺绍财，那天全程主持抢救了先后送到医院的亮亮和方柔两人。说起亮亮，贺医生回忆：“他抱过来的时候，脉搏已经摸不到了，脸色苍白，又是个刀伤，从这几方面判断，呼吸也没有，脉搏也摸不到，心跳也没有，还有伤口又在股动脉这个地方，所以我们就能判断没有生命体征了，应该是死亡了。”

随后，方柔被警车送到了医院，当时她身中七刀，已经造成失血性休克。贺绍财医生清晰记得：“这个女伤者送来的时候，也是全身血迹，全身感觉都是有伤口，包括面部，双上肢，还有左下肢，还有胸背部，胸背，胸腰部都是伤口，伤口有活动性出血。”

当晚值班的护士张鸿对方柔的手印象很深：“因为当时我要给她急救输液，我就拉着她的手，我一扶着她的手一看，这个手从这里，掌骨就劈开了，这地方直接就劈开了。”

输氧、输血、抗休克、缝合伤口、修复骨骼……，华蓥市人民医院的贺绍财医生带领医疗团队从当晚12点给方柔做手术，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6点，终于把方柔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锁定凶手，五代警察追捕20年

在医护人员全力抢救方柔的同时，警方的侦查也随即展开。赵淑莲告诉警方，凶手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女婿余强。这是女儿方柔在被砍后，昏迷之前亲口告诉她的。

锁定犯罪嫌疑人为余强后，华蓥警方连夜展开抓捕。与此同时，华蓥警方也围绕余强的社会关系展开了近3个月的调查，他们同时向各地发出了协查通报，并且对余强进行了网上追逃。

然而，案发后余强就消失了。限于当时的刑侦手段，华蓥警方一直没有得到抓捕余强的有效线索。当年办案的很多警官都没有想到，这场追捕竟然一追就是二十年。

华蓥警方从50后、60后、70后、80后，一直到90后，先后有五代警察参与办理这个案件，从未放弃对余强的追逃工作。

大法官说

王树江大法官说：“这个案件它背后所蕴藏的需要我们深思的东西很多，作为一个民转刑的案件，我们每次在审民转刑的案件的时候，都有这种思考，那就是说为什么一个民事纠纷、一个婚姻家庭纠纷，最后演化为故意杀人？”

“造成几个家庭破裂这样的一种悲剧呢？所以法律是最后的手段，总书记说司法是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那么最后一道防线就意味着我们不是唯一的一道防线，我们前端是应该有很多防线的，所以我们现在要讲综合治理，我们讲把矛盾纠纷化解在基层化解在萌芽状态。”

案发后，犯罪嫌疑人余强潜逃。华蓥警方全力抓捕余强，并展开了上网追逃。

重症监护室里的方柔，几次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幸运的是，在医护人员和父母的精心护理之下，她最终挺过了生死难关。

虽然两年后方柔伤愈归来，但生活早已物是人非。那么，行凶者余强最终是怎么落网的？在方柔和余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法官与合议庭对这起上诉案件又做了怎样的深入调研？请明天继续收看《大法官开庭》。

《大法官开庭》之《法槌之下》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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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最高人民法院新闻局、《今日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