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编号：A437/0462

刊发时间：2023年10月5日

人为哄抬的国际石油价格还能维持多久？

--第50届欧佩克+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会议述评

在沙特和俄罗斯减产的支撑下，9月27日出现了2023年以来最高的油价水平，但过高价格不利于世界经济，市场已不看好100美元油价。

王能全

连日来高照的艳阳，让2023年国庆假期成为近三年来天气最好的国庆假日，不同于前两个国庆假期雨水之中的一日入冬，当下很多人还穿着短袖衣服，我们到过的保定直隶总督署和承德避暑山庄两个景点里人头攒动，停车更是一位难求。与火爆的国内旅游大相径庭的是，这个国庆假日里的国际石油市场行情看淡，10月4日油价暴跌，预示着2023年底前的三个月里国际石油市场充满了高度的不确定性。

10月4日大跌的国际石油价格

2023年10月4日，是欧佩克+第50届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会议举行的日子。会议结束后，国际石油价格出现了自2022年9月以来的最大单日跌幅。其中，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下跌5.11美元/桶，跌幅高达5.62%，收于每桶85.81美元；WTI期货价格下跌了5.01美元/桶，跌幅也高达5.61%，收于每桶84.22美元。

进入2023年以来，国际石油价格一直处于飘怱不定之中，前9个月走出了一个从“下跌-回升”再到“下跌-回升”的两轮循环。

第一轮的“下跌-回升”发生在从年初到4月中旬。进入2023年以来，承接2022年的高价格基数，2023年第一个交易日，无论是布伦特还是WTI，都以每桶80美元以上的水平开盘，随后总的趋势是逐渐下跌，3月中旬跌出了前9个月的第一波低点。其中，2023年3月17日，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收于72.77美元/桶；WTI收于66.74美元/桶，为进入2023年以来的最低水平。

在4月2日沙特阿拉伯等9个国家自愿减产行动的刺激下，从4月初开始，国际石油价格又重拾涨势，2023年4月3日，无论是布伦特或是WTI，都重回每桶80美元以上的水平，这一波涨势一直持续到4月中旬。其中，2023年4月12日，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收于每桶87.33美元，为进入2023年以来的第一个阶段性高水平；WTI期货价格，收于每桶83.26美元，也为进入2023年以来的第一个阶段性高水平。

第二轮的“下跌-回升”发生在4月底至9月底。2023年第一轮国际石油价格回升维持时间不长，以布伦特原油为例，从4月底开始，跌破每桶80美元的水平，并直至7月下旬的大部分时间里，保持在每桶80美元以下。期间的2023年6月12日，国际石油价格跌出了前9个月的第二波低点，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收于每桶71.84美元，为2023年前9个月的最低水平；WTI期货价格收于每桶67.12美元，为2023年前9个月第二低的水平。

从2023年7月下旬开始，国际石油价格又重回涨势，全部再次涨破每桶80美元的水平，7月21日，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收于每桶81.07美元/桶；7月27日，WTI期货价格收于每桶80.09美元。整个8月份国际石油价格的涨势持续，无论是布伦特还是WTI，都保持在每桶80美元以上的水平。

进入9月份之后，国际石油价格更迎来了新一轮的大涨。9月1日，WTI涨破每桶85美元的水平，收于85.55美元/桶；9月5日，布伦特原油涨破每桶90美元的水平，收于90.04美元/桶；9月14日，WTI又涨破了90美元的水平，收于90.16美元/桶。

2023年9月27日，国际石油价格涨出了2023年以来的最高水平，其中，布伦特原油期货价格收于96.55美元/桶，WTI期货价格收于93.68美元/桶。

第二轮的“下跌-回升”到2023年9月27日结束，此后国际石油价格又开始下跌，进入10月之后跌幅加剧，10月2日布伦特原油跌破95美元，收于90.71美元/桶；WTI跌破90美元，收于88.82美元/桶。10月4日，国际石油价格更是出现大跌，跌幅均超过5%以上。

截止10月4日，2023年布伦特原油期货均价为82.06美元/桶，WTI期货均价为77.44美元/桶。

乏善可陈的第50届欧佩克+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会议

2023年10月4日，第50届欧佩克+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会议如期举行。就在会议召开前，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相继宣布，为维护市场稳定，将自愿的减产延续到2023年底。其中，沙特阿拉伯能源部表示，将在11月份继续自愿减产100万桶/天，直到12月底，11月和12月的产量将约为900万桶/天，下月再次对减产决定进行审查，该措施旨在加强欧佩克+维持石油市场稳定和平衡的努力；俄罗斯副总理诺瓦克表示，本月将维持30万桶/天的原油出口削减，重申计划在今年年底前持续抑制出口，俄罗斯将于下月再次审查其石油供应并考虑进一步削减或增加产量，具体取决于市场的形势。

以下，为我们翻译的第50届欧佩克+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会议决议的全文，从决议的内容看，本次会议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可以用“乏善可陈”四个字来进行概括。

第50届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会议

No 18/2023 奥地利维也纳，2023年10月4日

第50届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会议，于2023年10月4日，星期三，通过视频会议举行。

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会议审查了2023年7月和8月的原油产量数据，注意到参与《合作宣言》的欧佩克和非欧佩克国家总体上符合规定，委员会敦促所有参与国完全遵守规定并遵守补偿机制。

委员会重申了参与国对《合作宣言》的承诺，根据2023年6月4日第35届欧佩克和非欧佩克部长级会议的决议，《合作宣言》将延长至2024年底。委员会还提请注意，根据2022年10月5日第33届欧佩克和非欧佩克部长级会议的决议，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将每月会议的频率，调整为每两个月一次，并有权举行额外的会议，或要求召开欧佩克和非欧佩克部长级会议。

委员会将继续密切评估市场状况，注意到《合作宣言》参与国愿意应对市场的变化，随时准备在欧佩克和参与的非欧佩克产油国强大凝聚力的基础上，采取额外的措施。委员会还表示，完全认可和支持沙特阿拉伯王国为支持石油市场稳定所做的努力，重申赞赏沙特王国自愿额外削减100万桶/天的产量，并将其延长至2023年12月底。委员会还感谢，俄罗斯联邦将其额外的自愿减少30万桶/天的出口量，延长至2023年12月底。

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的下一届会议（第51届），定于2023年11月26日举行。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接触到的国际上英文媒体，对这次会议的报道和评论非常少。可能是因为仍处于假期之中的原因，国内中文媒体的消息就更少。除了油价的大跌之外，欧佩克+的这次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会议，似乎就这样无声地消失在信息的汪洋大海之中。

市场不看好2023年底前的国际石油价格

目前，时间已进入一年之中的最后一个季度，2023年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了。无论是沙特阿拉伯还是俄罗斯的声明，或是欧佩克+第50届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会议的决议，都表示必要时，欧佩克+将根据市场形势再次调整产量。不过，无论是市场人士，还是行业机构和专家们，都不看好到年底前的国际石油价格，以下为我们翻译组织的三篇来自“石油价格”网站的文章，其观点具有一定的有代表性。

（一）调查显示市场已很少有人预期100美元的油价

2023年9月27日，“石油价格”网站刊登了茨维塔娜·帕拉斯科娃的文章，“市场趋紧，分析师上调油价预测”。文章认为，虽然只有少数人认为油价会达到100美元，但接受路透社调查的石油行业分析师9月份上调了对2023年油价的预测；周四两个基准原油价格回落后，周五早盘，WTI在93美元关口附近交易，布伦特原油在96美元关口上方交易；虽然油价可能正朝着100美元大关迈进，但由于市场人为收紧，很少有分析师认为油价上涨的时间会持续。

虽然由于全球经济前景仍不确定，但预期欧佩克+的减产将继续收紧市场，路透社调查的分析师连续第二个月上调了油价预测，不过很少有人预期100美元的油价。

周五，路透9月油价调查显示，42位经济学家和分析师目前预计，2023年布伦特原油均价为每桶84.09美元，高于8月时预估的82.45美元。

截至日前，布伦特原油2023年平均价格为81.94美元，周五早些时候的交易价格略高于96美元。

路透社调查的分析师称，2024年布伦特原油的平均价格，预计为每桶86.45美元。

专家们还将WTI原油2023年平均价格，从8月份的77.83美元上调至每桶79.64美元。2024年，美国基准原油的平均价格，为每桶82.99美元。

周五早些时候，WTI原油交易价格超过每桶93美元，至93.02美元，上涨1.37%。因为欧佩克+减产和美国商业原油库存下降，虽然美元走强，但仍增加了本周石油市场的乐观情绪。

尽管接受路透调查的大多数分析师认为，油价将在今年晚些时候得到每桶80美元以上的有力支撑，并一直持续到2024年，但很少有人预计油价将在一段时间内保持在100美元以上，原因是沙特和欧佩克+减产导致市场人为收紧，以及许多经济体在加息之际的未来道路不确定。

凯投宏观大宗商品经济学家比尔·威瑟本对路透社表示：“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将在未来三个月左右油价。”

周五，荷兰国际集团策略师沃伦·帕特森和埃瓦·曼蒂，在评论本周末的油价走势时表示：“由于市场明显处于超买区域，市场参与者可能不愿推高太多。”“还有一种可能的紧张情绪是，如果油价大幅上涨，欧佩克+，特别是沙特阿拉伯，可能会比原计划提前开始放松减产。”

（二）油价100美元对经济不利（对欧佩克+也不利）

2023年9月27日，“石油价格”网站刊登了海莉·扎勒巴的文章，“油价100美元对经济不利（对欧佩克+也不利）”。文章认为，自6月份以来，油价上涨了30%，主要原因是欧佩克+成员国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的减产；从历史上看，高油价会降低汽油需求；去年，油价飙升至每桶110美元，导致美国汽油需求下降4.1%；尽管短期内预计油价将稳定在100美元以下，但潜在的影响，特别是对发展中国家，可能会产生长期的经济影响。

受欧佩克+背后的主要力量，即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实施大幅减产的推动，原油价格正在上涨。石油卡特尔为提振油价而实施的减产非常成功，自6月份以来，每桶价格上涨了30%。现在，油价正徘徊在每桶100美元的大关附近，甚至可能超过这一神圣而令人担忧的指标，原因是俄罗斯和沙特阿拉伯最近宣布，打算延长目前的自愿减产。从历史上看，尽管它会给其他行业带来冲突，高油价对石油行业来说是好消息。这一次对石油巨头来说，也可能是件好事。

高油价虽然可以为石油行业带来纯粹的利润，但刺激和抑制之间的界限很微妙，因为随着市场受到价格的冲击，高油价也可能导致需求的大幅下降。例如，去年6月和7月，当油价达到每桶110美元的峰值时，美国的汽油需求与前一年同期相比下降了4.1%，当时油价为每桶70美元。随着油价从每桶110美元大关开始下跌，需求缺口的规模同比也在缩小，突显出高油价与消费者反应之间的相关性。

今年的降温效应可能会更强，因为美国家庭可依靠的储蓄要少得多，而且可能会在明显紧缩的预算下生活。根据美国银行研究所的数据，年收入5万至10万美元美国家庭的平均储蓄下降了一半。下个月，全美学生贷款每月约为1000亿美元，当学生贷款重新开始偿还时，这种令人担忧的下降趋势将进一步加剧。

事实上，毫不奇怪，油价的飙升已经在美联储引起了极大的担忧。油价上涨，是上世纪70年代中期以及80年代初、90年代美国经济衰退的主要驱动因素，因为能源市场和油价“推高了通胀，剥夺了消费者的购买力”。因此，对经济衰退的担忧与原油基准价格同步上升。彭博社本周报道称：“政策制定者对油价推动的通胀预期上升保持着高度警惕，因为他们担心，这可能导致更广泛的价格上涨。”

彭博社援引穆迪分析首席经济学家马克•赞迪的话称：“油价上涨，是我目前最担心的问题。”“任何时间超过100美元的东西，我们都会很不舒服。”石油工业本身，可能也无法幸免于受到影响。

在美国的储蓄和家庭经济状况已经非常不稳定的同时，发展中国家将一如既往地感受到消费者劣势的全面影响。与历史的趋势相反，美元的价值随着油价继续上涨，这给货币疲软、现金流减少的经济体带来了痛苦的挤压，而这些经济体仍被迫购买以美元计价的石油，这将对全球经济和能源市场产生严重的影响，这些发展中国家包括印度和中国这样庞大的市场。

虽然100美元的关口与99美元的关口在财务上没有明显的区别，但三位数对消费者和整个能源市场，都有着巨大的心理影响。因此，跨越这条线将对紧张而脆弱的全球市场，造成不成比例的冲击，能源行业应该在未来几个月做好准备。幸运的是，大多数专家预测，这种三位数的冲击将是短暂的，但造成的损害可能会是长期的。

（三）驱动当今石油市场的地缘政治力量

2023年10月2日，“石油价格”网站刊登了西蒙·沃特金斯的文章，“驱动当今石油市场的地缘政治力量”。文章认为，最近的油价上涨，很大程度上是由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削减全球原油市场供应的努力而推动的；中国和西方都受到高油价的负面影响，并将急于使用所有可用的办法来降低油价；最终，未来的油价将取决于这两个利益集团影响油价的意愿和能力。

油价未来将走多高，有三个关键决定因素。首先，这是否符合一直推高油价的主要参与者的经济利益；其次，继续这样做是否符合它们的地缘政治利益；第三，其他受到油价上涨负面影响的石油市场参与者，可以做些什么来降低油价。

第一个决定因素是，保持油价上涨绝对符合沙特阿拉伯、俄罗斯和欧佩克+这个卡特尔其他成员国的经济利益，而且越高越好。除了平衡石油市场的废话之外，沙特阿拉伯推高油价的真正原因仅仅是它需要钱。正如我在新书《全球石油市场新秩序》中全面分析的那样，来自石油（以及更大范围的碳氢化合物行业）的收入，是沙特政府所有资金和王室持续权力的基石。石油收入被用来有效地补贴经济的其他大部分领域，没有这些领域，就业就会下降，税收就会上升，住房、教育和医疗等社会福利就会停止正常的运作。这些资金不仅直接用于补贴这些领域，而且还用于与石油部门无关的重大项目，而石油部门正是这些资金的来源。这类项目的例子，包括在东海岸开发一个50亿美元的船舶维修和建造综合体，创建阿卜杜拉国王科技大学，以及5000亿美元的沙特新未来城项目（Neom）。这些几乎完全由石油收入资助的大规模社会经济项目，如果不能继续实施，将大大增加王室下台的可能性，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因此，沙特阿拉伯原油官方财政收支平衡价格，即等值布伦特原油的每桶78美元，是无关紧要的。实际上，财政收支平衡油价，是石油出口国在平衡官方预算的同时，满足其预期支出需求所需的每桶石油的最低价格，其真正的财政收支平衡油价，没有固定的限制。同样的考虑，也适用于欧佩克+几乎所有的其他成员国。

对于欧佩克+这个“+”部分的关键参与者俄罗斯来说，同样无关紧要的，是官方财政盈亏平衡的油价。在大约20年的时间里，俄罗斯财政收支平衡的油价约为40美元/桶。在2022年2月24日与乌克兰战争爆发后，这一数字跃升至每桶115亿美元。不过，在非官方层面上，由于战争不容易量化，也不严格遵守预算，财政收支平衡油价是普京总统在任何特定时刻认为应该达到的价格。俄罗斯支持油价不断上涨的另一个因素是，它通过与中国等主要买家达成的直接交易，降低了沙特阿拉伯和其他欧佩克+产油国抬高的油价。因此，油价越高，对俄罗斯就越好。从2022年12月对俄罗斯实行60美元/桶的油价上限那一刻起，俄罗斯就开始坚定地推动沙特阿拉伯和欧佩克+成员国推高油价。欧佩克+成员国推动油价越高，俄罗斯就越能在60美元/桶的上限上，秘密出售石油。

然而，在第二个决定因素上，有一个关键的地缘政治原因，使油价不可能永远地上涨下去，那就是中国，这个沙特阿拉伯和俄罗斯的核心地缘政治盟友。不会继续支持欧佩克+油价上涨的部分原因是，中国是石油、天然气和石化产品的净进口国，价格上涨也会对其经济产生负面的影响。即便是现在，能否从三年新冠疫情中复苏仍是个问题，而能源价格的持续上涨也无助于复苏。当然，中国从俄罗斯和其他几个欧佩克+成员国（包括伊朗、伊拉克，甚至不时从沙特阿拉伯）那里获得了大幅的折扣，但如果中国没有真正开始感受到经济的压力，即使有折扣，价格还能上涨多少也是有限的。此外，中国也将间接地感受到能源价格上涨对西方经济的影响，西方仍然是中国出口的主要目的地。即使贸易战的一些因素仍在继续，美国也占中国出口收入的16%以上。据欧盟能源安全机构的一位高级消息人士和美国另一位类似角色的消息人士称，如果布伦特原油价格在今年年底之后保持在90-95美元/桶以上，中国遭受的经济损失，即直接通过自己的能源进口，间接通过对西方主要出口市场的经济损失，将危险地增加。

第三个关键决定因素是，其他的石油市场参与者，确实可以有再次压低油价的选择。除了通过新版“核协议”，将伊朗300万桶/天的石油带回石油市场的计划外，其他供应增加也即将到来。根据美国能源信息署的数据，预计2023年非欧佩克产油国的日产量将增加210万桶，2024年将增加120万桶。该机构预计，2023年末，美国原油产量将首次超过1290万桶/天，并预计产量增长将持续到2024年，使美国原油产量达到1309万桶/天。据该机构称，其他非欧佩克产油国的主要增长，将来自巴西、加拿大、圭亚那和挪威。对天然气需求的持续调整，可以减少对石油的需求，也有助于降低未来的油价。

美国对欧佩克+使用的另一个武器，是最终批准“禁止石油生产和出口卡特尔法案”（NOPEC法案）。这项立法，将为主权国家政府因掠夺性定价和任何不遵守美国反垄断法的行为而被起诉，开辟出一条道路。欧佩克是一个事实上的卡特尔，沙特阿拉伯是其事实上的领导者，沙特阿美石油公司是沙特阿拉伯的主要石油公司。NOPEC法案的颁布，意味着沙特阿美石油公司所有产品（包括石油）的交易，都将受到反垄断立法的约束，意味着禁止以美元销售。这也意味着，阿美石油公司最终将拆分为无法影响油价的较小企业所组成。更让美国及其盟友不愿容忍油价进一步上涨的是，包括德国在内的几个主要欧洲国家在非化石技术方面的投资大幅增加，这表明其对欧佩克+的依赖显著地下降。

上周，根据“石油价格”网站独家采访的欧盟和美国能源安全消息人士的说法，在未来六个月内，西方目标油价是布伦特原油最高为每桶75-80美元。在特朗普担任总统期间，这是我在新书中深入分析范围中的最高值，因为它被视为是对美国及其盟友经济威胁的价格水平，而对现任美国总统来说是一种政治威胁；区间的下限是布伦特原油每桶40-45美元，这被认为是美国页岩油生产商能够生存并获得可观利润的价格水平。2018年下半年，当沙特阿拉伯（在俄罗斯的帮助下）将油价推高至布伦特原油每桶80美元以上时，特朗普在联合国大会的一次演讲中说：“欧佩克和欧佩克国家像往常一样，正在掠夺世界其他地区，我不喜欢这样，我们无偿保卫其中许多的国家，然而他们却利用我们，给我们高油价。这不好。我们希望他们停止涨价，我们希望他们开始降低价格。从现在起，他们必须为军事保护做出重大的贡献。”简而言之，在特朗普的整个总统任期内，从2018年9月底到10月中旬，在大约三周的时间里，80美元的油价上限只被突破过一次。

以上，为我们翻译组织的行业媒体对当下和未来几个月国际石油形势的分析和研判。对于未来国际石油价格的走势，每一位的市场参与者都会有自己的观点和看法，不过，我们认为，上述有关对高油价的影响、国际石油市场三大影响因素，尤其是对我国在国际石油市场中所处地位的分析，具有较高的价值，可以为我们研判当前和未来一段时间的国际石油形势提供参考。

2023年8月7日，在第49届欧佩克+部长级联合监督委员会会议之后刊发的“市场对2023年后5 个月国际石油价格的走势偏向乐观”一文中，我们指出，那次会议之后，市场押注牛市，看多的气氛浓厚，更有认为年底油价可能达100美元，但我们提醒，2023年石油需求的旺季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市场很快就将进入需求相对淡季的第四季度，要特别关注进入淡季时的国际石油市场形势。从那篇文章发表以后的国际石油市场形势看，国际油价走势基本符合我们的预期。目前，国际石油市场已进入10月份，需求已进入淡季，虽然前三交易日不能代表这个月或整个第四季度的国际石油市场形势，但从当前的世界经济总体形势、美联储的政策走向，以及历史的经验看，应高度关注进入淡季时的国际石油价格风险，毕竟人为哄抬的油价是不可能长久的，决定国际石油价格的最根本力量，还是市场的供需形势！

本文是自2021年以来，连续第三个年头里的国庆假期期间，我们追踪欧佩克+的相关会议，对国际石油市场形势分析研判的文章。短短的三年里，无论是世界政治、经济形势，还是国际石油市场本身，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过，从在国际石油市场所处的地位看，我们作为世界最大石油和能源进口国的身份没有改变，我们对国际能源市场的高度依赖没有改变。面对欧佩克+的减产推价行动，这一地位和身份提醒我们的是，维护国际石油市场的稳定，将国际石油价格保持在合理的水平，应是我们的主要诉求和追求的最主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