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年的文化现象

邱 溪

一年一度的春运,是全国交通系统运力总动员的“迁徙大会战”,是每年最大规模的人口流动。“有钱没钱,回家过年”,成了全国各地在外务工经商人员春节前的共同心愿。无论挣钱多少、路途多远、家里多穷、买票多难、天气多冷,大家都归心似箭地回家过年。这是中国人根深蒂固的家乡情怀和生活方式,是一种精神的力量和信仰。说到底,是中国重要的文化现象和文明特征。

20世纪80年代打工潮开始兴起,春运也就此产生(图片来源:新浪网)

李白的诗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离家、想家、回家,是出门在外打工族每年重复的三部曲。他们知道,离家是自己一年的忙碌,想家是对家人一年的牵挂,回家是全家人一年的期盼。他们也许从来没有想过,城里的高楼大厦以及他们回家时坐的高铁、走的高速公路等,都是他们用辛勤的汗水建造出来的。中国亿万农民工的家国情怀,可以用“吃的是草,挤出的是奶”来形容。于每位在外务工人员而言,踏上回家的路胜过外面打拼时遇到的任何风景,遇见老乡讲家乡话胜过任何别的语言,吃到家人做的年夜饭胜过一切山珍海味……

农民工(1987年王学成摄于成都建设路,图片来源:中国摄影家协会网)

中国人心目中的春节,意味着什么呢?

第一,春节是中国最隆重的传统节日。这是中国人民一年中最喜庆、假期最长、内涵最丰富的节日盛典,是中华民族传承了几千年、融化在中国人血液里的文化基因。春节的巨大魅力,一是源于家人团聚、天伦之乐的情感血亲。每个人忙碌一年,为的是家人、想的是家人,等着吃年夜饭的是家人。二是春节的文化习俗有着浓浓“年味”。各地过春节风俗习惯不尽相同,一个共同特点都有着丰富多彩的“年味”仪式感。三是春节尊崇的是传统“孝道”。向长辈拜年祝福、为父母长寿守岁、上祖坟跪拜等等,都是向先祖双亲尽孝。四是春节寄托的是辞旧迎新的期盼。春节回家是一年奋斗成果的汇报,也是来年继续打拼、承载家人新期待的起点。

这启示我们:人类文明的多样性构成了五彩缤纷的世界。春节是中国传统文化和民族特性的集中展示,是中国文化认同、民族认同、国家认同的重要体现,是中华文明的重要特征。中国春节日益成为国际广泛认同的盛大节日,一些国家领导人和国际友人向中国人民致以春节祝福,是对中国人民友好、尊重中国传统文化的表现。去年12月22日,第78届联合国大会还通过决议,将春节确定为联合国假日。春节还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这是世界各国文化多姿多彩的表现,也体现了人类文明多样性。

2024年2月9日,除夕,甘肃省临夏州积石山县刘集乡团结村安置点,人们团聚共享年夜饭(新华社记者 郎兵兵 摄,图片来源:新华网)

第二,家比天大是中国人的信仰。如同鸟儿高飞终归巢穴、巨轮远航终回港湾一样,人海茫茫谁都有家。中国人对家的理解和感受与西方不同,是“先家后己”,认为家人幸福了自己才幸福,把上对老人、平对配偶、下对孩子负责视为神圣使命。他们在外面打工挣钱,不是为了自己消费享受,而是把一年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带回家;自己可以在外面吃方便面、住工棚,但在回家的时候要给孩子、妻子、父母买最好的东西,回家的大包小包装的是满满的成就感和幸福感。中国人以家为终身寄托、牵挂和归宿,“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是对中国家庭情愫的真实写照。

这启示我们:世界各民族的信仰千差万别。地球上有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有两千多个民族,不可能只有一种生活方式、一种文明形态、一种宗教信仰。天是人类的天,地是人类的地,只有家乡和祖国才是生于斯、长于斯的脚下热土。中国人的家国情怀是首先要“修身齐家”,然后才能“治国平天下”。全国各地过春节,一个共同的必不可少的重要仪式是上坟、敬香、祭祖,以祈祷祖先保佑后人幸福平安、兴旺发达。这是植根于中国土壤、积淀中国文化元素、体现民族特色的中国式信仰。

除夕祭祖(蓬州闲士摄于泸州市江阳区况场镇,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第三,中国年是标志性的民意释放。中国年的历史源远流长,加上国土辽阔民族众多,各地过中国年的习俗和讲究多种多样、丰富多彩,但相同和相似的活动仪式也很多,主要包括:购置年货、张灯结彩、贴对联、写福字、放鞭炮、吃年夜饭、拜神祭祖、守岁、拜年、给压岁钱、接财神、逛庙会、舞龙舞狮等等,近些年看“春晚”也成为一大特色。这种景象,是一幅象征国泰民安的美丽动人画卷,是中国人灵魂深处的心愿表达,是民心民意的真情释放。中国年生动体现和诠释了中华民族的凝聚力、向心力、感召力,体现了另一种形式的民主、自由、人权。

这启示我们:中西民主体制有着本质区别。不能保障国计民生的民主体制,一文不值。一个国家有能力保障十多亿人口安居乐业的民主、自由、人权,比那种两党相争轮流执政的选票游戏和个人至上的民主、自由、人权实惠管用得多。我们要立足于自己的国魂、民魂,以中华情怀和人民立场,不断增强文化自信。

2024年2月4日,癸卯年腊月二十五,成都市永兴巷15号办公大楼管理服务机构举办“龙年新春游园活动”,图为工作人员展示春联(邓肖亭 摄,图片来源:四川方志图库)

越是民族的越有生命力。有必要从“中国年现象”,看中国的传统文化、看中国人的信仰、看中国式民主、自由、人权。没有祖国情怀和文明自豪感,“言必称希腊”,难以打赢对外舆论战和走近世界舞台中央。把中华五千年文明历史传承好,把老一辈革命家留下的传统发扬好,把中国文化现象和人民生活方式培育好,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由之路。

来源:新湘评论(选自《新湘评论》2024年第3期)

作者:邱 溪

配图:方志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