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对白羊人来说,杀年猪,与村里的亲朋好友吃一顿热乎丰盛的“杀猪宴”,乃是一年中必不可少的大事之一。
12月2日一大早,溜索头村李宏图家热闹非凡,大铁锅里冒着热气,村民们有的劈柴烧水,有的磨刀霍霍,为今日的杀猪盛宴准备着……
而在屋背后的养猪场里,一头白毛大肥猪正被三四个羌族壮汉死死按压在长凳上。只见手艺精湛的杀猪匠手执尖刀往猪脖子上用力一捅,很快,猪就停止了挣扎。就这样,在大家熟练地配合下,一个早上,六头猪就杀好了。
皮卡车迅速将杀好的猪拉进李宏图家的小院,烧好的热水早已准备好,把肥猪推入桶内烫泡,最后用刮刀将毛刮干净,再用两个铁钩钩住猪大腿,挂在临时搭成的木头吊杆上割下头尾,开膛破肚。
掏出的内脏自然有人帮忙打理:心、肝、肺挂在铁丝晾衣架上;肠子则将做成香肠……最肥美的五花肉则被割成一条条的放在一边,等肉凉了后,主人将按白草羌人传承几千年的传统方法制作出人间美味——白羊腊肉。
腊肉与药材、茶叶、蜂蜜共称为当地“四宝”之一,是当地独具特色的风味食品。老乡们说,白羊腌制腊肉火腿历史悠久,因地处冷凉山区,环境气候特别适合腊肉的腌制,还因每家人的年猪都是用当地出产的玉米等粮食作物喂养而成,肉质绝对上乘,腌制出来的腊肉具有色鲜、香醇、味美等特点,每年腌制出来腊肉都供不应求。
当然,在“杀猪宴”中,白羊腊肉并不是唯一主角。白羊河谷,地处海拔1000米的大山深处,常年气温尤以冬春两季偏低,区家家户户在主屋的前厅或偏房设灶房或有火堂,满足生活取暖、烹饪食品、贮藏加工、原始信仰等多方面的需求。火堂成为家庭生活的中心,常年家家香火不断、户户余烟绕梁,无数山珍、千年美味缘结火堂。
当天,在大娘大婶们的精心烹饪下,12点后,一道道以猪肉为主的菜品端了上来,回锅肉、酸菜猪血汤、红烧肥肠、排骨炖萝卜、凉拌猪耳朵、炒猪肚、炒猪肝……主人家怕菜品不够丰富,还准备了甜皮鸭、水煮鱼、凉拌鸡……二十多道菜将桌子摆的满满当当,共同组成了极具羌家特色的“美食盛宴”。
吃年猪肉又被当地人称为吃泡汤,这是一种具有地域特色的传统民间风俗。用最简单的话来讲,就是年关将至,当地人得杀头肥猪,欢欢喜喜过年,庖汤就是将刚杀猪的血、肉等煮出来酬谢杀猪匠和款待客人的主菜。它不是一年四季都能吃到的菜,只有到了冬腊月杀年猪的那一天,才能享受到这样的美味。
泡汤不止吃一顿,白羊人早上、中午、晚上都要大宴大酒,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仅庆祝一年丰收的喜悦,也可以全一全亲朋好友之间的情谊。
汪曾祺曾在书里说过,“人生忽如寄,莫辜负茶、汤和好天气。”那美味的“杀猪宴”和着那一张张笑脸、那一声声祝福,沉淀在白羊人记忆深处,成为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记者 | 泽英 李宇
编辑 | 王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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