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潮流，浩浩荡荡，万水朝东，不可阻挡……”11月21日晚，温州大剧院，随着一声声振聋发聩的历史之声在剧场回荡，第十八届中国戏剧节展演剧目《万水朝东》把人们的思绪带回到1931年……
　　话剧《万水朝东》由中央党校大有影视中心、中央戏剧学院等联合出品，由执笔过话剧《白鹿原》等的著名编剧孟冰，与导演并主演过《雷雨》等剧的北京人艺著名演员、导演王斑联手编导，由王斑、孙茜、臧金生、石小满等30余位国内知名的老中青三代艺术家倾情出演，是一部回顾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奋斗光辉历程、展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光明前景的舞台文艺作品。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来自山西的周恩来特型演员梁春书倾情受邀，在剧中饰演周恩来。这也是他本人继话剧《古田会议》《新报童》之后，第三次在舞台上扮演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此前他还曾在《红军东征》等30多部影视作品中扮演此角色。
　　山西晚报记者同时还注意到，《万水朝东》中还运用了山西民歌《想亲亲》等音乐元素，而这些都仿佛拉近了“戏剧大省”山西与“南戏故里”温州1600多公里的物理距离。
　　首登中国戏剧节夜以继日排练
　　中国戏剧节创办于1988年，每两年举办一次，是全国戏剧界展示优秀戏剧创作成果的重要平台。本届戏剧节荟萃23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的34台入选剧目和1台特邀剧目，涵盖京剧、秦腔、越剧、黄梅戏等15个戏曲剧种。其中，34部参演剧目、1部特邀剧目在杭州演出，12部展演剧目在温州分会场演出。
　　百戏之祖是南戏，南戏故里在温州。《万水朝东》此番亮相“南戏故里”，也在温州戏迷中间掀起不小的关注。21日当晚，温州大剧院人影如织，这座由世界著名剧院设计师加拿大的卡洛斯·奥特设计的似鲤鱼、又似风琴、宛若贝壳的大剧院，裹藏在金灿灿的玻璃幕墙中，在半弯明月的见证之下，尤显辉煌。
　　《万水朝东》讲述了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爆发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这一波澜壮阔的时期，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各民主党派和全国各界爱国民主人士，在血与火的斗争洗礼中切身领悟到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真正救中国于水火之中，从而选择同中国共产党人一道为了追求民族解放和国家独立而精诚合作、携手共进的故事。
　　如此重大的题材，创作难度可想而知，虽然2022年11月该剧曾在天桥艺术中心首演，但由于涉及演员众多，到本次展演时不少演员的档期出现问题，所以演员大换血之后，几乎是要重新排练。
　　梁春书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首次进入《万水朝东》剧组，成为该剧的第二位周恩来扮演者，且完成了他自己在中国戏剧节的首次亮相。
　　由于时间紧张，主创们前期从四面八方集中到北京进行夜以继日的排练，尤其抵达温州后，两次大联排都是上午9点多开工，凌晨一两点收工。而所有的努力，只为能在中国戏剧节上华彩亮相。
　　顶着压力受邀演出后彻夜难眠
　　21日晚演出结束后，梁春书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11点多，他有点儿恍惚，说不上是兴奋还是紧张，总之有点儿做梦的感觉，“中国戏剧节的处女秀就这样结束了？”他把自己当晚的表现回顾了一遍又一遍，把自己的台词默念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整夜失眠。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确认，仿佛20天前那场意外邀请的压力，此刻才得到一点点疏解。
　　“11月初，一个北京的朋友突然打电话，说有个话剧由于之前演员档期的问题要换人，想让我上。实话说看了本子后我压力非常大，这样重大题材的话剧作品，并不好把握，而且之前饰演周恩来的演员侯祥玲演得很好。另外，我又看了一下演员阵容，王斑导演饰演毛泽东，他是北京人艺的演员，他的戏不用说了，其他很多位演员不是中戏的教授、北京人艺的名角、北京电影厂的大咖，就是像臧金生这样知名的演员，所以我很犹豫。”梁春书说。
　　但当时给梁春书的时间太少了，又或许是骨子里喜欢挑战的基因在作祟，如同他当年从河北乡村走向山西省会，经历过从种地青年到乡间工厂厂长，再到电视栏目制片人、再到政府行政干部、再到演员的一次次转型、一次次挑战一样，他很快下定决心、顶着压力走近了《万水朝东》。11月5日进组，11月6日开始排练。
　　《万水朝东》作为一部围绕党的统一战线政策，串联中国共产党主要领导人、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爱国人士在重要历史事件中的多视角、片段式叙事作品，人物众多，全剧有20多场戏，有名有姓的重要人物有22位，而且周恩来的戏份很重，有8场，可正式排练的时间只有8天。
　　“这应该说是非常违反创作规律的事，正常的话剧创作排练时间至少在45天以上，尤其我还是最晚加盟的一批演员，所以我只能拼了命补课练习。不过还好，做演员这么多年了，的确也经历过许多临危受命的挑战，有一次话剧《立春》的演员临时出状况换上我，还有一次话剧《生命如歌》在新疆演出，一个演员突发心脏病，我被换上去第二天就要演出……”梁春书回忆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但《万水朝东》当晚的演出，还是出了一些小状况，包括王斑在内的不少演员都出现了忘词现象，其中也包括梁春书。虽然台下的观众浑然不觉，他们凭借舞台经验弥合得很自然，但对他们自己来说多少是遗憾。
　　“我突然就忘了一句词，感觉自己一下就紧了。不过还好观众没发现，但就这一句词让我失眠了一晚上，还有哪句台词没说好，哪个走路姿势不对……我会整夜一直琢磨。”梁春书说得很坦诚。他说演出这么多年，觉得演得好就兴奋得睡不着，演得不好就难受得睡不着，“演得正好的时候一次都没有。”
　　好演出是磨出来的好演员亦是如此
　　“话剧《万水朝东》以片段化呈现的方式来展现统一战线的宏大历程，通过以点带面、虚实结合、历史与现实对话的手法既生动再现了历史的精彩瞬间，又探索了史诗性历史剧的新写法。”11月22日，在中国戏剧节的“一剧一评”中，剧评人谭爱平这样写道。他给了《万水朝东》很高的评价，也注定这部作品还将走得更远。
　　而梁春书也将随着《万水朝东》一同前行。虽然处女秀让他心存遗憾，但他仍旧特别感激遇到了这个剧组、遇到了这个角色。
　　“发自内心地说，我有几大收获：首先就是对人物的理解，王斑导演给了我很大的启示。他饰演的毛泽东形象最丰满，表演也最游刃有余，舞台上的松弛感是一个演员追求的终极目标。我很清楚自己的缺陷，语速快，普通话不标准，但王导这次让我找到了节奏的自信，其他缺陷我会慢慢改。其次，《万水朝东》剧组的创作氛围特别好，永远是一个人排戏，其他人全部在旁边静静地看，没一个走。排练完，老前辈们发现我的问题，就会悄悄地说一声怎么改进，从来不当着众人的面指责。”
　　梁春书说，他印象很深的是王斑导演说的一句话：“你用左手打人，第一次会不习惯，但你连打十次，再换右手也会不习惯。这就是不断重复，就能升华！”好的剧如此，好的演员也是如此，在2022年疫情中诞生的《万水朝东》，需要的是更多的演出去打磨。
　　对于第一次登上中国戏剧节这么大的舞台，梁春书说：“我给自己打80分，当然我知道提升的空间还很大。不过相对于影视那种遗憾的艺术，话剧的好处就是可以逐步完善，相信自己演十场之后会不一样。”梁春书笃定地告诉山西晚报记者。
　　从2009年首次以周恩来的形象亮相荧屏且同年拜入表演艺术家王铁成门下之后，梁春书一次次在电视剧《红军东征》《我的青春在延安》《刘伯承元帅》《我和我的祖国》等剧中饰演周恩来，14年过去了，3部话剧，30多部影视剧，让他收获颇丰。他认真地说：“饰演总理的过程中，有两次质的飞跃提升，一次是2013年与唐国强老师一起拍《毛泽东与齐白石》，让我彻底摆脱了鹦鹉学舌的阶段，在人物关系上提升了；还有就是这次参与《万水朝东》，让我找到了控场的自信。”
　　11月27日起，《万水朝东》将在张家港连演四场，之后12月4日起在北京中戏剧场演出5场，梁春书也将完成自己的第一个十场之约。
　　梁春书版的周恩来将走到多远，相信舞台会给出答案！

山西晚报记者 范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