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预约的温暖

牟联发

今年4月中旬的一天早上，我受学校委托，前往区内M小学观摩“小学心理健康教育优质课”。

当中巴车行驶至大约四分之一路程时，由于我平常患有糜烂性胃炎，加上出门时没吃早餐，感觉身体不适，恶心、流虚汗，喝了自带的开水后缓解了点。不一会，我实在不能坚持了，被迫下车后就呕吐了。

在马路边休息了一会，感觉没有大碍，我就叫了一辆滴滴。戴着口罩的司机探出头彬彬有礼地问：“到哪里？”“到M小学多少钱？”“30元吧。去M小学做什么？”“听课。”“您是哪所学校的？”“C学校的。”我们愉悦地聊着。

也许我头发半白的缘故，他突然问：“还没有退休吗？”“还早哟，还有好几年。”“我以前是H小学的数学老师，不过早已退休了。现在60多岁了，退休后一直在跑车……”我感觉遇到了曾经的同行老师，心里舒服多了。

车继续缓缓行驶着。大概20分钟后，我的胃开始隐隐作疼，又恶心、流虚汗。我急忙喝了水。司机看见我有点异样，关切地问：“你不舒服吗？”“嗯，想呕吐。”他急忙把车停在了马路边。我喝了几口开水后，又感觉好了许多。“我是当兵转业后，进入教师行业的。我退休时教龄有30多年，职称上了副高七级……”“我评上八级已经10余年了，上副高太难了……现在的孩子更难教……”我礼貌性地回答。

“我那时感觉孩子成绩不好，自己就没有脸面。因此，为提高学困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业成绩，我周末到家里去辅导他们。我上班期间，几乎每天中午和晚学后，都在教室辅导他们。为了孩子的安全，晚学后辅导完孩子，天快黑了，我亲自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家。让我难忘的是每届毕业的孩子，特别是曾经的学困生，节假日时常到学校或家里来慰问我，感觉很有成就感，幸福感油然而生！”他口若悬河，我被温暖着。

感动之余，我的胃舒服多了，我们又继续赶路。我心想：我眼前这位司机曾经不愧是位好老师！我和他有很多相似的育人故事。我情不自禁地述说：“曾经我也和你一样，中午、晚学后、周末常常在教室辅导学困孩子的学习，傍晚有时也护送孩子回家。不过，我晚上曾下村劝说辍学孩子返校读书是常有的事……”

忽然，车里没有说话声了。我拧开水杯，喝了几口水。司机发现我身体又不舒服了，他立即又到马路边停车说：“我们休息会再走吧，时间还早。”“谢谢您！”“那时为了提高学历，我背着铺盖住在M小学来培训……”他又聊起来了。“你退休后，娱乐打小麻将消遣吗？”我好奇地问。“我在职时和退休后，从不打麻将……以前在职时，我是和农村那些留守儿童在一起的……”此时，我更加钦佩这位头发半白的司机老师！

快到目的地时，我的胃再次感觉不舒服，他立马把还带有温度的一袋牛奶递给我，我无法拒绝他的热情，谢过之后，我一边对他说：“很高兴认识你，你真是个好老师”，一边掏出50元钱给他。无论我怎么劝说，他最后只象征性收了点油钱。他边给我找零钱，边说：“你也是个好老师！祝您的胃早日康复！”

突然，他接了一个客户的电话，立马消失在车流中。

虽然我和司机只是短暂相逢，连他的名字、联系方式都一无所知，但他一路用励志的育人故事、高尚的师德师风和暖心的关心体贴，鼓励我继续兢兢业业从教、踏踏实实育人、堂堂正正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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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牟联发（重庆市万州区长岭学校教师）

配图：方志四川